秋陌一想到自己被那石林吸血蝙蝠群噬咬過之後,癱軟數載的渾噩時光,恐懼便爬滿了內心。
當此一刻,秋陌倍感絕望,內心好似重又跌入深淵。
這種感覺讓他放棄了抵抗,放任麵前這一詭譎的紅綢衣女孩,撕咬與啃噬自己。
紅綢衣女孩見秋陌竟絲毫沒有反抗,卻是不由地鬆開了口。
秋陌的脖頸開始泛出殷紅的鮮血,紅衣少女伸出細滑紅軟的舌頭,輕輕地為其舔舐,舐去所有血跡,亦輕舔著秋陌的傷口。
秋陌隻感覺脖間先是一熱,而後便是一涼,他再伸手摸去,卻是並未摸到絲毫的血跡,反而隻摸到了些許濕滑的口水。
紅綢衣少女使勁咂巴了兩下嘴巴,強忍著繼續吸吮鮮血的欲望,麵露陶醉與回味之色道:“難怪啊,你的血竟是如此如此的好吃!”
“啊,你說的竟是中原之語,難道你來自森林之外?”秋陌竟然高興之極,好似忘記了,方才剛被咬過的一幕。
那紅綢衣少女不禁嫣然一笑道:“你這人好生奇怪哪,被我咬之時絲毫不抵抗,現如今又好似什麼也未曾發生似的詢問我,你是呆了的不成?”
言罷,少女便又“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不過,待她看出秋陌臉龐之上,幾分認真與幾分惘然的神情之後,少女言道:“我並非來自林外,我出生自這片林間,從未走出去過,我之言語皆學自於我的母親。”
“噢,如此便說得通了,如此說來,你的母親必然是來自這山林之外,不知你們現居何處,我能去拜訪一下嗎?”秋陌欣喜地說道。
聽秋陌言及於此,那紅綢衣少女不禁麵露謹慎之色,好似不想回答於他,便岔開話題道:“我母親不喜外人叨擾,再者說來,你不久前發了瘋一般地肆意踐踏此處,將我……我家的這片草地都破壞了,你需得賠償於我!”
秋陌環顧四周,望著這一小片突兀的綠草地,詫異道:“可是……可是你家在哪兒啊,為何我看不到。”
“這……這是我家種的,我經常在這玩兒的,難道你想耍賴不成?”少女孩子氣地反駁道。
秋陌竟是無言以應對,哭笑不得道:“那……那好吧,隻是你想要什麼補償,我初來此處,身無長物,你姑且說來聽聽。”
少女圍著秋陌踱著步子,思量了片刻道:“這我尚未想好,不過你以後可以常來此處找我玩兒,我可以告訴你許多這片山林的秘密。”
秋陌爽快地答道:“好啊,這裏除了葵叔,也隻有你願意跟我玩兒吧。噢,對了,剛才那幾個人為何如此懼怕你?”
“哼,那幾個家夥被我狠狠地教訓過,當然怕我嘍,你不怕我嗎?”少女俏笑道。
“你有何可怕的,就因為你是外來之人的孩子嗎,那我也是外來者,那並不意味著我們好欺負!”秋陌凜然地說道。
少女露出好似盯著獵物一般地目光,盯著秋陌道:“如果說,我會吃人的,你信不信?”
秋陌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他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言道:“那你跟我言語這麼多作甚,直接吞了我不幹脆!”
“哈哈哈,好玩兒,你跟那些粗苯的人果真是不同!”少女開懷地笑道。
“我會再找你玩兒的,不要告訴別人遇到我之事吆。”話音未落,少女已然翩翩離去,隻於秋陌眼簾之中,留下一道奔跑遠去的紅色背影。
“哎,我尚不得知你的名氏呢?”秋陌正惆悵際,隻聞遠處人聲鼎沸,卻是方才走脫的那五名薑氏少年,領著許多的族人趕至。
那走至最前麵的薑樹,在看到秋陌完好無損地佇立著之時,不禁麵露疑惑之色,不禁腳下頓住。
倒是其身後的一些薑氏女性族人紛紛走上前去,一邊檢視著秋陌的身體,一邊細聲寬慰著他。
另一些薑氏的男性族人,則向著周圍的林間搜索開去。
秋陌雖不知曉這幾個少年給大人們說了什麼,但對於他們回返而來的這一舉動卻是心懷感激的。
望著麵前撫慰他的這些薑氏阿咪,他不禁感到格外的溫馨。
傍晚時分,薑氏外出狩獵的黑牛勇士們,踏著夕陽之餘暉歸來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歸來的一眾黑牛勇士,裹攜著一身血氣,透著悲壯,疲憊以及些許的激亢。
薑豐本是帶領著十七人外出狩獵,算上姒葵共是十九人,然而此番回來的卻是隻有七人。
不過,此七人每人扛著的卻是一頭頭八尺餘長的青麵鬼狼。
姒葵肩頭之上的那一頭竟是有一丈餘長,額頭之上有一“丿”字形的疤痕,格外醒目。
滿身血汙的七人一經出現,薑氏部落便沸騰了,短暫喧囂之後,便是震撼,最終彌漫的卻是悲傷與擔憂。
薑氏族長薑紅便將他們緊急召至木樓,甚至連剛到不久的姒葵亦被一同喚往。
簡易的木樓隔板兒之上,一張不甚規則的鬆木桌旁,端坐著一眾女性老者與六名年輕女性族人,其間有三名姒葵曾在自己初到薑氏部落的那個夜晚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