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種見證曆史的榮耀感,無形的自豪,暢快的笑意,還有嘶聲竭力的歡呼。
宣飛星卻站了出來。
他緩緩抽出長劍,屈指輕彈劍身,一聲清脆的劍鳴如柔波擴散,竟將整個廣場的歡呼聲都壓了下去。
“疾風獵人牧小白,你拿走的東西,該歸還了!”
歡呼聲漸止,廣場上變得安靜起來,人們疑惑的看向宣飛星,不知道他為何要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事情。
宣飛星表情冷漠,無視各種目光,隻冷冷的盯著牧小白。
“這是我的戰利品,入我手,便歸我,你想要,自己來拿!”
牧小白嘴角上翹,俊朗無儔的臉上浮起冷酷而邪魅的笑意,讓人群中的許多女子都忍不住厲聲尖叫,滿眼紅心,大發花癡。
當初天火城一戰,牧小白借助了天火祭壇的能力,外加全力拚命,這才能勉強跟無法全力出手的宣飛星抗衡,能夠奪來守拙劍,本身就是一種奇跡。
若論實力,他與宣飛星之間的差距,很遠,很長。
但河東河西三十年,雖然距離兩人一次大戰的時間還不長,牧小白的實力卻突飛猛進,光胡夫坡這一次試煉,就讓他從四階四品直升到四階七品,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此時的他,麵對咄咄逼人的宣飛星,怡然無懼。
“很好!我自己的東西,是該自己動手拿回來!”
宣飛星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劍尖微微下垂,一股肅然慘烈的氣息彌漫開來,讓人不寒而栗。
很多人都感覺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
人潮不斷後退,讓出一大塊空地,塔頂廣場上,許多人被擠得東倒西歪,有人甚至被迫從塔頂跳下去,讓出了多餘的空間。
火烈軍上士宣飛星,在火烈城,也屬於頂尖的人物,一旦認真起來,沒有幾個人敢出聲搭話的。
“且慢……”
一名身穿黃色錦袍,須發皆白的老者越眾而出,冷眼瞪著宣飛星,眼神裏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卻是絲毫不懼他身上那股凜冽的氣息。
“宣飛星,你心懷鬼胎,毀我天火國天火,壞我酈家根基,一點交代都沒有,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酈正山麵前,真以為老夫不敢打殺了你不成?”
他須發戟立,目如銅鈴,像一頭憤怒的雄獅,獵獵的氣勢高漲,大潮澎湃,驚人之極。
老者正是天火國在火烈城駐守實力最強者,國王酈正元的兄長,五階一品,酈正山。
“天火國之事,改日再談!酈正山,你還是退到一邊吧!”
宣飛星盡管隻有四階九品,但麵對五階的酈正山,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更是強硬之極,對自己在天火城所做之事,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酈正山氣得渾身發抖,憤怒到了極點。
他接到酈正元的傳訊,心中本就怒火衝天,但聽說天火國的恩人在一區出現,這才按捺憤怒,準備先將恩人招待好,再來清算火烈軍的事情,卻想不到,罪魁禍首宣飛星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沒有受到火烈軍的絲毫懲罰,簡直豈有此理。
“夠囂張!夠蠻橫!火烈軍是真不把其他人當人看了……”
他怒極而笑,右臂瞬間膨脹,一股青色氣流環繞臂膀,朝著宣飛星一拳轟了過去,當場大打出手。
“老不死的,不把你當人看,便又如何?”
宣飛星出劍招架,劍氣呼嘯淩厲,凝化實質,與酈正山的青木大拳碰撞在一起,竟也平分秋色。
但那話,卻不是他說的。
一點寒芒穿空至,像天外飛仙,飄渺雅逸,卻帶著無盡森寒殺機。
一道藍色身影如大鵬橫空,霸道十足,朝著酈正山壓了過去,那殺機凜然的寒芒,正是由此人所發,話也是他所說。
“哪裏來的蛤蟆當街叫,難聽死了!”
元躍撇了撇嘴,身形一閃,指尖絲線纏繞,化作一柄透明小刀,重重的點在那鋒銳寒芒之上。
錚的一聲銳響,寒芒倒飛出去。
“小子你竟敢……”
“癩蛤蟆吹什麼大氣,這天下有什麼事情小爺不敢做的!”
藍色身影半空一個轉折,落在地上,是一名長臉中年,身上穿著火烈軍的軍服,看那軍銜,赫然又是一名上士。
他瞪著元躍,怒氣填膺,渾身發抖。
元躍表情淡定無比,歪頭看著他,嘴角咧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都給我住手!這裏是學院都市,不是浮萍海,更不是你火烈軍駐地……”
空海明終於出麵阻止這場衝突。
他滿臉森寒,看宣飛星以及那軍服上士的眼神充滿了不善之意,顯然對他們的舉動無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