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軍駐地被摧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火烈軍的尊嚴被挑釁,意味著火烈軍背後的存在被打臉,意味著整個火烈島的秩序產生了鬆動,意味著權威的瓦解。
火烈軍再蠻橫,再霸道,它也代表著禦庭的威嚴。
諸如天火國,火烈學院等火烈城各方勢力,論真正實力,未必就輸於火烈軍,麵對火烈軍的霸道,他們一再忍讓,畏懼的,並不是火烈軍本身,而是火烈軍背後的東軍,是禦庭,是天下一統的真正強權。
火烈軍的兵士被打被殺被罵,這是小問題,內部自己解決;但駐地被毀,問題就上升到另外一個層麵,再不是火烈城勢力所能掌控的了。
所以,剛剛獲得火烈學院入學資格,還沒來得及學點什麼的新進學員銀發元躍三人,在這天大麻煩麵前,就已無法獲得學院的庇護,哪怕包青天有心維護,卻也隻能偷偷摸摸的進行。
“所以,你們成為了通緝犯,不能再通行穿界門,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橫跨浮萍海……”
“原來如此!”
元躍恍然大悟,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隻是笑笑,把元好古留下的黑箱收了起來,沒看裏麵的東西一眼,徑直走出了石屋。
“你想做什麼?”
“找到我的團員,然後……橫跨浮萍海!”
少年回頭對包青天露出了自信而燦爛的笑容,毫無畏懼,充滿活力。
“這小混蛋,傷都還沒好,就又想鬧騰了……”
“元好古,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剩下來的道路,就要看他自己怎麼走了……”
包青天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靜坐如雕塑。
“怎麼辦才好呢?真是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我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火烈城總區,富貴大街68號,富麗堂皇的大門偷偷開了一絲小縫,門後一個小光頭探頭探腦,舉動猥瑣之極。
他滿頭大汗,麵帶驚色。
正是火烈城首富,奇遇之子歐拉拉。
大門內,庭院裏,一座石亭,一身紅裙的常新月伏在石桌上,昏迷不醒;牧小白守在旁邊,皺著眉頭。
他離開廢墟之時,被火烈軍兵士一路追蹤,在總區東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尾巴,就遇到了胖子小光頭。
歐拉拉一時熱血激蕩,就將兩人藏到了自己在總區的住處,這會正提心吊膽的,生怕下一瞬間就衝出一大堆火烈軍士兵來。
“麻煩!麻煩!大麻煩啊……”
一陣密集的腳步傳來,響亮無比。
歐拉拉嚇得連滾帶爬,退到了石亭邊上。
轟隆一聲巨響,大門崩碎,圍牆也瞬間坍塌,塵土飛揚。
沒了遮擋視線的建築,外麵那群凶神惡煞的士兵,頓時出現在三人麵前,最前方的,正是火烈軍大統領解大,紅色大氅飛揚,眉目肅殺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雙方視線對了個上,歐拉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雙腿發軟,卻努力站穩了身子。
“解大統領……”
“這火烈城大小事情,隻要我想知道,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我!歐拉拉,你好大的膽子!”
解大一句話,讓歐拉拉渾身僵硬,抖個不停,竟是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身為火烈城本地人,大統領的凶悍與威名早就深入到他骨髓深處,光是聽名字就已經畏懼不已,更何況當麵質問,小光頭已經嚇得腦子一片空白。
“你退到一邊,這是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
牧小白歎了一口氣,對歐拉拉溫言勸道。
“我……”
歐拉拉深呼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卻仍死死的站在兩人身前。
他害怕得要死。
他早就想退開,不想麵對解大那張凶煞之極的老臉。
但奇怪的,身體卻不聽話,怎麼都使喚不動。
“不識好歹,真當我不敢對你動手?”
解大怒氣勃發,向前踏了一步,一股凶悍無比的氣勢轟然壓來,鐵血狂烈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空氣溫度開始提升。
但剛走了一步,他卻又停了下來,憤怒卻又忌憚的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大院沒有被摧毀的圍牆牆頭,一名褐衣中年戴著深色眼鏡,翹著二郎腿,高坐其上,手中一把單弦琴。他搖頭晃腦的拂動著,卻什麼聲音都聽到,一片靜默。
“閣下,這裏有東軍的通緝犯,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一向霸道的解大,麵對這眼鏡中年,卻頗有幾分忍氣吞聲的樣子,雖然聲音硬梆梆的,但語氣裏的那種忌憚,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
“越過此線者,格殺勿論!”
眼鏡中年一撥琴弦,無聲無息的,以圍牆被界限,一條長達數十丈,深不見底的寬溝出現在眾人眼前,讓人心底直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