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兒固執不肯走,陪在寧穎身邊。
秋宵吟依舊對於欽天印的所在之處,耿耿於懷,終於在一聲長歎之後,說出了落閑閣的總舵的位置。
“我知道,如今你韓木飛勢大,我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我隻求我說出來之後,請你善待我落閑閣餘孤。”
韓木飛沉默片刻,才點頭,“好。”
秋宵吟笑了笑,如釋重負,“其實落閑閣總舵的位置,離這裏不遠,就在豫州和荊州交接的位置。我帶你們去。”
他也是看開了,以韓木飛今時今日的勢力,想找到落閑閣總舵的位置,隻是早晚的事情。用這樣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換他一個承諾,這筆交易,不算虧。
幾人休整一宿,第二天一早朝著荊豫邊界出發。
在,便戰!
“屬下琴府離婁,參見閣主!”卿晴對寧穎等人視若無睹,對秋宵吟恭敬的行禮,一如落閑閣鼎盛之時。
“執事請起。”秋宵吟很開心,即便落閑閣衰敗,卻從不曾墮了臉麵。
卿晴還是在不經意間掃了寧穎一眼,眼底一閃而過的疼惜,稍縱即逝。她是落閑閣的人,秋宵吟被囚、離庭怨被殺,她就是落閑閣上下的統領者。她不是不擔心寧穎,隻不過身份擺在那裏,由不得她去看一眼。
韓木飛的行為那般,除了寧穎再沒人會成為他的顧忌。而卿晴,不僅是卿晴,還是離婁,她不能因為心裏想著的那一眼,葬送整個門派。
一眼,抵不過千萬條性命。
落閑閣的大門口,豎立著一塊巨石,上麵用精美的小篆刻著兩行字。
既入此閣,即得永生。
三人在石刻前駐足,韓木飛輕蔑笑笑。而寧穎則十分疑惑,從未聽過落閑閣有這樣的說法,這個即得永生,說得有些太言過其實了吧。
“不用不屑,這塊石刻是我落閑閣立派之祖謝維楨,親手刻下,立在此處。所謂永生,不過虛幻。但落閑閣可以保證的是,一入我閣中,必平等以待,人人可學上等武功心法,人人可自在逍遙,酣暢武林。”
秋宵吟站在石刻之下,頗有一種王者風度,半分階下囚的落魄也不見。
通過石刻,再往裏走,落閑閣的總舵並非如同它建立時的宗旨,充滿恨意與黑暗的,相反,它雖然設立在地下,卻亭台樓閣,山水如畫,很有寧州的感覺。雕梁畫棟的精美雕刻,在細微中可見其用心。
卿晴和秋宵吟大致交代了一下落閑閣現在的狀況,一派之主不在,太多的事情積壓,無人處理。
秋宵吟沉吟半晌,終於開口,“收攏一下咱們的人,都召回總舵,收縮勢力,全麵蟄伏。”
卿晴張了張嘴,猶豫之後隻說了兩個字,“好的。”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收縮勢力,蟄伏下來,等待落閑閣的,就是全軍覆沒。卿晴心中明白,也無可奈何。韓木飛的雷霆手段太強硬,硬拚的結果,輸的隻會是自己。
萬般無奈之後,也沒辦法把人家怎麼樣,何況還有寧穎這一層在那裏。
閑話少敘,來之前秋宵吟已經著人吩咐過卿晴了,三人也不休息,直奔地宮而去。
地宮的入口在落閑閣正殿,上首一隻龍紋楠木大椅,椅子背後整麵的牆壁浮雕紋刻,美輪美奐。
卿晴按下左下方一圓形機關,牆壁向前凸起,慢慢向左移開,露出漆黑洞口。
這地宮和兗州分舵下麵的很像,不同的是沒有太多的岔路,直接了當,但淫陰森的氛圍,卻和兗州地宮一般無二。
“在往前走便是了,但是我不建議我們繼續走。”秋宵吟停住腳步,說道。
“為什麼?”韓木飛努力看著前方問道。
秋宵吟看了眼寧穎,神情嚴肅,“這裏和兗州分舵下麵的地宮差別並不大,但這裏藏著的是欽天印,想必比兗州分舵下麵的地宮更難對付。上一次我們是四個人,且實力都在巔峰。而這一次……”
秋宵吟欲言又止,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兗州地宮之中,楊玏幾乎拚了性命,而寧穎也身受重傷,也幾乎沒了命,就連韓木飛雖然沒有說,但恐怕也傷的不輕。秋宵吟雖然看起來應付自如,卻也沒有一點留手,用了自己平生做學,將一身武功施展倒了頂點。
而現在,寧穎的武功退步,楊玏也被囚在仇冰上之上,韓木飛和秋宵吟雖然在武學上都有進步,但前方艱險更甚從前,現在想要打過這一仗,根本毫無勝算。
韓木飛也沉默了,他的意思,他都明白。想要打贏,拿到欽天印,必定要再叫上幾個人。放眼武林,楊玏可謂必選之人。武功不在韓木飛和秋宵吟之下,手裏的霜痕更是絕世神兵,而且他打過兗州地宮,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