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白骨(1 / 2)

楊玏也被他逗笑了,拿過酒壺遞給他,“最後這點酒了,送你了。”

他接過去,用酒把手帕浸濕了,又擦了擦,這才轉過身來。

眼睛依舊腫著,卻沒有剛剛那麼嚴重了。

這時候,隻剩下韓木飛一人,他似乎還在奮力打鬥著。三人幫不上忙,於是隨便走走,突然發現這個小屋還有個裏屋。

“寧穎,你過來看!”秋宵吟的聲音有些不正常,透著緊張。

寧穎和楊玏趕緊跑了過去,發現裏屋赫然躺著一人白骨!

仔細看過,白骨旁壓著一封信。

有緣人,既然來到此處,破得了陣法,便是有緣人。若是我寧千葉後人,還請幫忙為玄年先生裝殮,我走的太過著急,實在不妥。

多謝,多謝。

寧穎拿著信紙,不由得笑了,“爹啊,你還真給女兒留個好活。”

秋宵吟看著這四周,連棺槨都沒有,“就這麼葬?”

“人都死了這麼久了,人死如燈滅,也沒什麼講究了,讓前輩入土為安吧。”楊玏挽起袖子,上去幫忙。

韓木飛還未從幻象中出來,三人便抬著白骨,到了屋外,在石碑下挖了個坑,將白骨葬在此處。

寧穎摸著那塊石碑,笑著說道:“玄年先生,晚輩是寧千葉的女兒,雖然我爹破了你的陣法,他的女兒也破了你的陣法,但是他的女兒為你收斂屍身,為你安葬,願你入土為安,原諒我爹爹和我吧。安好,走好。”

這邊三人將玄年下葬,再回到屋子中,韓木飛依舊在舞著劍,不過動作比起之前,有些遲緩了。寧穎心上多了一抹擔心,看著他,輕輕蹙了眉頭。

“為什麼他的幻象比咱麼長那麼多?”離秋宵吟從幻象中出來,也過了很久了,韓木飛還是沒有出來的跡象,秋宵吟不由問道。

“大概是因為他比我們的執念都深吧。”寧穎歎了一聲,有些無奈。

秋宵吟沒有太理解,“這和武功高低沒關係嗎?”

楊玏笑著搖了搖頭,“應當是沒有太大關係的,心裏的執念越深想的就越多,幻象自然越多。華胥擎皇陣不就這麼回事,無欲則剛。”

秋宵吟不以為意,看著他說道:“說道好像你很懂一樣的。”

“他說的沒錯,琰星隻是沒學過而已,他如果和我們一樣從小學習陣法,不會輸給任何人。心中執念越深,就會在幻象中越深的陷入理智和幻象的糾纏,越參不透取舍,就越在其中痛苦,不能自拔。你我三人因為經曆過了,失去過了,對於一些事情早已沒了從前的執著,但他……他,我看不透。”寧穎跟他解釋道。

他的幻象中,是寧穎,是從前的他們。

她從袖中抽出魚腸,走到他的身邊。麵對他刺來的劍,輕輕格擋。

“韓木飛。”低低一聲喚。

韓木飛似乎從環境中醒來一般,執劍胸前,茫然的目光慢慢變得清澈,注視著寧穎,和魚腸。

“小陌。”他淺淺一笑,宛若曾經。

寧穎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這不是幻象,走出來。”

韓木飛也抬起手,將要撫上她的手時,卻猛然將她的手打掉,表情扭曲,大吼著:“滾!又再騙我!別再騙我!”

寧穎看著自己垂下的手,笑意停在臉上。

誰說他不怨,誰誰說他不恨,誰說他可以原諒。

“韓木飛!”楊玏站起來,霜痕出鞘。

韓木飛渾身一激靈,皺著眉頭,看著寧穎。帶著歉意的目光,帶著歉意的語氣,“小陌,小陌,我以為是幻象,你,你有沒有事。”

寧穎重新抬起頭,搖搖頭,滿不在意般,“沒事,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他聞言,欣喜得情真意切,轉過頭問楊玏和秋宵吟,“你們呢?怎麼樣?”

楊玏放下霜痕,轉過了身。秋宵吟報之一笑,“我們也沒事。”

韓木飛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欽天印呢?”

三人一愣,他們似乎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等你一起去找呢。”寧穎回答。

“好。”

四人在小屋裏子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

“我們之前在裏屋發現了玄年前輩的屍身,葬在了外麵,那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痕跡。”秋宵吟掐著腰,環視著四周說道。

“玄年前輩的屍身?”韓木飛轉身,看著他問道。

“是的。”

寧穎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特意強調了沒什麼發現。

韓木飛心中存了一分疑問,四人走出了屋子。

這時候,幾人發現,外麵竟然變成了黑天。像是入秋了一樣,青草泛黃,桃樹落葉。隻剩一顆大鬆樹,青蔥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