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跟臣工們關在正陽大殿一整天，傍晚才出來，又帶著丞相、四部尚書還有兵部的參謀們一起去了禦書房，今晚也怕是一夜無眠了。”
小歡子報信，百裏蓁蓁說知道了，就留下了青雨，叫其他人睡去了。沐浴之後，坐在銅鏡前，青雨將她的發鬢放下，輕輕梳著她黑亮的發絲。
“陛下這一次出來，又積壓了許多的國事。上一次找尋娘娘後自己回來，也是直接找來了文武百官，奴婢在第二天出發之時，陛下也還在與文武商量戰事沒合過眼。”
百裏蓁蓁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幅軀殼，經曆了八年的風雨，依舊這般年輕貌美：“他是一國之君，當皇帝那麼風光，總也要付出代價的。”
青雨垂下眼：“娘娘，真得打算與陛下鬥？”
“是的。”
“皇子公主們，又怎麼辦？”
“無論我們誰贏，孩子們的生活都不會改變。他那樣的性格，不會在孩子們麵前說我的壞話，而我，也不會說他的壞話。”
“娘娘，無論娘娘做什麼，奴婢都是站在娘娘這一邊。娘娘想要對抗陛下，也一定是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隻是，不論陛下出於什麼目的，他對娘娘真得很好。”
百裏蓁蓁站起身，走到床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退下吧。”
“是。”
青雨離開了，百裏蓁蓁拾起了一本書。可她哪裏看得進去？
孩子的死，他最終用戰爭來補償。將她當成胥禹，利用她修煉生子，她也可以容忍。可是，露國得知的一切，令她無法忍受。
因為要得到親生父親的江山，即使背負亂、倫的罪名也無所謂。為了那樣的妹妹，那樣的父親，即使自己的子女死去也無所謂。他這樣的做法，即使得到了江山，又如何麵對天地良知，如何麵對他死去的母親？
這就是他的難言之隱，他憑什麼對她趾高氣揚？
百裏蓁蓁合上書，走到外物。坐在軟榻上，她看著方桌上擺放的棋盤。
一夜，無眠。早上孩子們吃過飯都出去了，百裏蓁蓁抱著自己不足一歲的小女兒，在院子中散步。身後，跟著當初照顧玄穹的奶媽莊氏，和自己的婢女小環。
帶著小環，主要是帶她熟悉一下後宮。小環比這位雙福公主還要好奇地看著左右。她一個刺史府受盡磨難的小丫鬟，又何曾想會有一日走在皇宮中，看著那華麗精致的景色？
“天氣真好，風也暖和，太陽也足。”莊氏感歎。
百裏蓁蓁笑道：“你們看小公主的樣子，也是很享受的模樣。”
莊氏笑道：“可不是嘛，公主最喜歡這樣的天氣。去年秋天，娘娘不在這裏，奴婢也經常抱著小公主出來曬太陽，小公主就是這個樣子。”
那個時候，她已經隨著雪國大軍，一路深入露國。
“小公主什麼時候學會走的？”
“小公主可聰明了，五個月就能站起來，八個月就會走了。當時下雪，陛下抱著小公主看雪。而後將她放在雪地上，自己走到一邊召喚她。小公主一見，就想要去父皇那裏，便努力地過去，跌倒了幾次，最後還是成功走過去了。陛下抱起公主，親她的小臉，公主笑得可大聲了，惹得奴才們都不由得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