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滾燙的眼淚砸在手心，開始洶湧，就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可是嫂子，為什麼，明明不被喜歡的人是我，我卻更心疼他，你說，他以後會怎麼樣？會不會一輩子永遠孤單著，沒有人陪？失去最愛的人的這些年，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對不對？這麼多年都沒能放下的人，一定曾經讓他徹夜撕心裂肺過吧？”
越是回想，湛南蓉就覺得心口在隱隱作痛，她哭著問：“嫂子，那麼多痛苦的日日夜夜，他要熬到哪年哪月才能結束？他曾說，我一個人，一定很孤獨，可是他又何嚐不孤獨？可那個傻子，從來一言不發，明明痛苦臉上卻還要笑著！”
她說：“他一定很難過，可是想到他曾那麼難過，並且以後還要一直難過著，我就覺得更難受了。”
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壓著，痛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身旁的餘小溪也感覺有些壓抑，別人的痛苦，她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她能感知，這種難過的程度一定是讓人不敢觸及的。
“南蓉，會好的，北北會好的，你也會好的。生命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理想，還有很多很多東西，世界上，人總會和無數的美好相遇，你和北北也是，前麵的路那麼長，總會有更奇妙的際遇。”餘小溪摸出懷裏的手帕，放到了她的手心。
湛南蓉縮了縮鼻子，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哽咽著開口：“嫂子，我走了以後，答應我，不要在他麵前再提起我好嗎？就當……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吧。”
“南蓉……”
沒等餘小溪說什麼，湛南蓉又道：“嫂子，你說的，我會好的，他也會好的，你說生命沒有愛情還有其它東西，但是……失去了愛情，一定也失去了這個世界的色彩。他的生活已經足夠苦澀了，何必需要我再多為難他呢？”
湛南蓉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明天以後，北市再也不會有我這樣一個人了，既然要離開，就要消失得徹徹底底才好，嫂子，你就答應我吧。”
夜色深沉，餘小溪看不清湛南蓉現在臉上的表情，咬咬牙，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夜風嫋嫋，秋千隨風搖晃兩下，黑沉的雲將心事壓得很低很低，卻又被風吹得很遠很遠。直到第二天，一絲天光劃破黑夜，喚醒這座城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悲傷不會停滯不前。
兩人昨晚不知道說到多晚才睡，餘小溪還要上課，吃完早餐就該去學校了。
“對了，南蓉，你今天晚上什麼時候的機票？”臨出門，餘小溪不忘問了一句。
湛南蓉怔了怔，淺淺一笑：“還早呢，要到晚上十點！”
餘小溪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去上課了！”
“好，嫂子！”
看著餘小溪出門走遠，湛時廉喝了一口茶，淡淡看了一眼湛南蓉卻問：“不是八點的飛機嗎，為什麼騙她？”
湛南蓉臉上的笑容一滯，低頭不敢看湛時廉，才道：“哥，我不喜歡分別，不喜歡人送別，再說了，嫂子到時候要哭鼻子怎麼辦？哥，你也別送我，我想自己走。”
“知道了。”湛時廉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