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8,明日少主十八歲生日,舉辦成人禮,要擺三日流水宴,柴火要準備妥當,供應不上有你好看。”後廚主管胖嫂應該是更年期,脾氣古怪很難琢磨。
“嗯。”邵商點這頭嗯了一聲,雖然來了兩人,但還是不習慣這種沒有人權的生活,但是又能如何?自己出去恐怕連吃飽飯也難。
“你啞巴啊?嗯嗯嗯的,誰聽得見啊!回答要大聲點。”胖嫂的嗓門的確很大,後廚的人應該都能聽到,大家感覺埋頭幹著自己的活,這時候可千萬別被看到什麼不對的地方,被罵狗血淋頭還好,要是被趕出孔家就完了。
“是,我知道了,保證柴火能供應上。”邵商大聲地說。已經連續劈了兩天的柴火了,雙手腫脹的幾乎沒有知覺,按照自己的醫學知識,這毛細血管都不知道破了多少,現在最應該好好休息消消腫,不然容易積勞成疾,得腱鞘炎、網球肘之類的病,一旦手都不能用了,自己的命運就是流落街頭當乞丐了。
“要死啊!叫這麼大聲,滾,滾,滾去幹活去,出了什麼差錯唯你是問。”胖瘦叫罵後,就晃著那碩大的臀部走了出去。
胖嫂走後,後廚工作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無不可憐的看著邵商。在奴仆們的眼中,書童是最有出息的工種,而且還是少主的書童,有這層關係,等少主掌權了,書童都是管家的身份,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原本邵商是奴仆當中最有出息的一個,人人都羨慕的存在。但兩年前突然得了怪病身體發熱,麵如紅霞,最後雖然好了,但人就突然傻了。做事丟三落四不說,一些事情還一問三不知,就連簡單的研磨也不行,還將少主最喜歡的一塊上好硯台給打碎了,沒有被逐出孔家還是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如果不是意誌堅定者,這樣反差的生活,肯定就崩潰了。邵商不甘心,雖然和這世界極端不兼容,但他還是堅持。這兩年已經試了很多方法要改變自己,比如練武技,比如學文化,比如學手藝……結果隻是更加證明自己是廢材。
原本是打算去孫家學醫,但這個門檻實在太高,一是年紀太大,二是入學門檻太高。這裏是一套全新的醫療體係,如果沒有特別培養也不可能輕易掌握,已知所有的出路都不通,也就隻能幹著雜役的活,就算這個活也沒幹好。
最難受的不是廢材一生,而是原本是天之驕子,然後淪落到廢材的程度。不認命又沒辦法,自己的配置是很頂尖但不兼容主流,所以連生存都成了難題。
二天劈的柴火已經堆滿一號柴房;按照三天流水席的量,至少需要三個柴房的量,也就是說接下去兩天就要劈滿一個柴房的量。然而前兩天的高強度工作,自己的雙手已經到了極限,接下來已經不可能二天一柴房了。怎麼辦?
後廚有不少人還是同情他的,但三天流水席,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工作都不少,那裏還有空閑來幫忙。其實隻要邵商自己說幹不了,馬上就會新請奴仆補缺,而他隻能掃地出門。
二號柴房木頭早已運來,其實可以直接購買劈好的柴火,但大戶人家都是精打細算的,不可能讓奴仆們空閑著,買木頭和直接買劈好的柴火,一個月下來的差價都能再請兩個奴仆了。何況孔府奴仆就有四位數,不精打細算根本就不行。而且廚房也不止一個,隻有後廚還用柴火,其他內院的廚房都是用煤炭。
正常情況下一周劈好一柴房也就足夠,但特殊情況就不行,這一下子工作量加大,邵商已經臨近崩潰,此刻雙手已經痛到麻木,隻是機械的揮舞斧頭劈柴。此刻心裏好恨,不是恨少主不講情麵,而是恨自己體質太差,這點活也幹不好。按照這個世界的成人工作能力標準,這一柴房的工作量也就是一天。
也不知道劈了多少,已經感覺達到極限,開始有點頭暈眼花,手一晃劈空了,斧頭直接砍到小腿上。
“啊!”的一聲慘叫從柴房中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