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院。
柳氏看著桌上的一錠銀子,怒火中燒。
“我說妹妹啊,你在秦府也有二十年了,怎就混成這樣了。”柳氏的親姐姐柳春雨正在數落她,“上回轉筋草的事,幸虧我和你姐夫去別人家赴宴了,否則又要被那個死野種算計!你以前不是很威風的嗎?怎麼這次變成病貓了?”
“好姐姐,你莫要再說了。那個野種自病好了後,跟變了個人似的,特別精明!依依被她害得……唉……”
柳春雨冷笑兩聲,道:“春燕啊,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出身!”
柳氏的父親是屠夫,她與柳春雨從小就幹著殺豬宰羊的生活。可兩姐妹生得嬌美,又有心計,柳春雨早早就嫁了個死了夫人的太醫署的上醫工,一年後誕下麟子被扶為正室。
柳氏與秦昭陽的婚事也是她做的媒,當時秦昭陽許諾隻等柳氏生下兒子便也將她扶正,哪知半路殺出個盧氏,才斷送了柳氏通往正室的道路。
柳春雨一直以自己是屠夫出身為榮,她覺得正是屠夫職業才鍛造了她殺伐決斷的個性。
“姐姐,我知道我不該軟弱,可是……”
“我的傻妹妹,我何曾要你處處強硬了?”柳春雨與她分析了許久,最後總結道,“眼下的情形,你定要好好團結三房和四房,但凡有什麼事,都讓她們出頭。你看那個野種,對著三房的三個女兒關懷備至,這不無形間就孤立了我們家依依嘛!”
“是這個道理!”
“三房雖沒兒子,可勝在人多啊!你定要好好拉攏她們。至於四房,千萬別等她有了身孕你才後悔,表現上你要與她親如姐妹,實則……”柳春雨做了一個殺豬的動作,意思很明白,絕不能讓她生兒子,否則就會危險到秦承睿的地位。
“是是是。”
“對付大房也不難,隻不過你一時心急亂了陣腳,才被她反製住。”柳春雨奸笑道,“那大房最是癡心,你可還記得,你家老爺納四房的時候,她可是病了幾年才好的。”
“是啊。”
“你說,假如把她身邊的人送到你老爺的床上去,她會不會直接氣得吐血而亡?”
柳氏不由地興奮了,“可是姐姐,她身邊沒什麼好貨色啊!素衣倒是有幾分姿色,可已經二十了,老爺肯定看不上!”
“采靈啊!那丫頭長得不錯,好像已經十六了……”柳春雨拍了她額頭一下,“上回你不是說采靈裝瘋險些掐死你,還吐了依依一身嘛!這個時候你不拿她開刀,更待何時?”
柳氏信服地拉著柳春雨的手,連聲說:“好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那是,我可是處處替你著想!”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姐姐,我什麼事我都聽你的!”
秦依依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聽她們說話,末了,她也很有心得地點頭,再三感謝柳春雨的出謀劃策。
隨後幾日,柳氏對秦昭陽特別殷勤,時不時地與他說起采靈,將她誇得不知有多水靈有多美。秦昭陽被她撩撥得不由動了心思,特地找阿羅問了采靈的情況,得知她是家養的奴婢時,更加滿意。
這天,秦昭陽帶著酒意躺在榻上,暗示柳氏把采靈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