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笑笑,推門而入。
方才還溫暖的小廳,猛然間灌入冷風,曹洛他們立刻住嘴,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裳,紛紛往後退去。
“你們跑不掉的。”
秦初雨一招手,六子帶著一幹人等搬來椅子,擺在小廳裏。
秦昭陽等人都坐下,這才發現多了兩把椅子。
“六子,吩咐你請的人,可請來了?”
“回大小姐,都請來了。”
六子來到偏房,從裏麵扶出兩位老人,正是秦氏家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兩位長老。
“族長年紀大,不方便雪天上山,便派我等前來主持裁判。”其中一位白發長老掃了眼他們,神情肅穆,“這本是你們的家事,可大小姐請我們來主持公道,我們也不好裝聾作啞,這事……”
另一位長須長老附和道:“方才他們說的,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我與郭長老商議了許久,覺得此事定要嚴懲,才能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秦昭陽喘著氣,耐著性子問:“不知二位長老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按我盛安國國法,通奸者,殺!殺人者,殺!”
“按我穀陽風俗,背叛主子的下人,可賣可殺,由主人自行處置。”
“至於所養的外室,與府裏的妻妾同論。”
兩位長老說起這些,順溜得很。
花氏、阮阮和美衣已如一灘爛泥,癱在地上,痛哭流涕。
曹洛還欲爭辯,郭長老一擺手,道:“方才你已承認與四房通奸,還想出借種這等天打雷劈的事情。秦老爺沒把你們就地正法已是仁慈,你就算口吐蓮花,也改變不了事實,救不了你的性命。”
秦初雨見兩位長老已有了打算,這才說:“初雨有個不請之請。”
“哦,大小姐請說。”
“阮阮和美衣她們都是受人蒙蔽才做錯事,還請二位高抬貴手,留她們一條性命。”
兩位長老有些猶豫,不理解秦初雨為何要替她們求情。
“通奸、借種、殺害我母親的隻有四姨娘和曹洛,冤有頭債有主,母親又是信佛之人,不想秦家有太多的殺戮。還望二位長老能多體諒,多些照拂。”
兩位長老麵露為難之色,對秦初雨的求情頗為不滿。
畢竟大晚上的,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裏主持公道,定論已出,就這樣輕易被這幾句話改變了,太沒麵子了。
“其實,由族裏行私刑,將他們四人都殺了都是便宜了他們。隻是……初雨想著,畢竟是兩條人命,私刑後還要報官府備案的。若此時能多兩個極有說服力的證人,也許會少些麻煩……
再則,大過年的,秦府出了這種家事著實令人汗顏。如果一下子處置四個,傳出去,我爹的臉麵,還有秦府的聲望,恐怕……
秦府再小,也是秦氏族人。秦家剛剛重獲盛安神醫的封號,若因此事在官府那邊有什麼周折,還要勞煩二位長老去周旋,初雨很是內疚。”
這些話,都說中了長老們的心思。
他們交頭接耳,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終於點頭了。
阮阮和美衣都鬆了口氣,哭著感謝他們。曹洛和花氏麵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
秦初雨重新回到盧氏身邊,小聲問她:“娘,女兒這樣做,您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