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睿死了，死在他“意圖刺殺”皇帝的路上。
柳氏尖叫一聲，當場昏厥過去。
起初秦依依還摟著柳氏痛哭，但也隻哭喊了幾聲，也暈倒了。
秦初雨和盧氏都不約而同地用身體擋住了如馨，盧氏低聲念了一聲佛，用手捂住如馨的眼睛，連聲說：“別看，別看。”
秦初雨卻扭頭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秦承睿，百感交集。
她心中很是疑惑，卻礙於皇帝在場，不能及時去檢查。大堂亂成一片，秦初雨眼尖，看見秦承睿嘴角可疑的粉狀物，便暗暗記下，待日後再做計較。
皇帝的臉色越發難看，蘭妃坐如針氈，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王府有專門的醫官，第一時間趕來為秦依依把脈。
他望著滿地鮮血和一地活人死人，不知該不該說恭喜賀喜。
“回皇上，寧王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這個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早已波濤洶湧的浪潮中。足以掀起波浪，卻又很快地消失在巨浪中。
“皇上……”蘭妃請示皇帝。
皇帝還是那句話，“寧王，這是你的家事，由你決斷。”
寧王雙腿跪下，行了個大禮，“秦昭陽與柳氏居心不良，死不悔改，犯了欺君之罪，按律當斬。如今王妃懷有身孕，剛剛痛失兄長，如若又沒了父母，恐身體受不住。兒臣懇求皇上開恩，免了秦昭陽和柳氏的死罪。”
皇帝仍然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準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秦昭陽和柳氏行為惡劣，手段卑鄙，理應重罰。來人啊！”寧王起身時，已恢複了他平日威嚴，他身體緊繃，似是在忍住即將爆發的怒火，“拖下去，各打八十大板！”
秦昭陽和柳氏早已嚇得全身軟如爛泥，他們的大腦已經接收不了外界的信息。
唯一的兒子莫名發瘋要刺殺皇帝，被侍衛殺死，最疼愛的女兒有了身孕，自己要被打板子……整個世界在顛覆，在扭曲，所有光線都被眼前一個無形黑洞吸走，連帶著將他們的魂魄也都吸走，直到被打得皮開肉綻，兩人還是目光呆滯，不知疼痛。
大堂又聚滿了人，有人將秦承睿的屍體搬走，洗淨地上血汙，有人將秦依依扶下去休息，醫官也跟去開保胎藥。
待所有下人都退去，大堂又恢複了安靜，人也少了許多。
盧氏和如馨都被駭得緊閉雙眼，雙手合一，默聲念經，應是在為死者超度，又似是在安撫自己受驚的心。
秦初雨一直盯著地麵，那裏曾經流著秦承睿的血，和秦昭陽、柳氏痛哭的淚水。
她神情木然冷漠，像是被嚇著了。可若仔細看，還是能發現她眼底帶著一絲無法形容的玩味。
“秦初雨，這樣處罰，你可滿意？”皇帝突然開口問她。
秦初雨跪下磕頭，“民女謝主隆恩。”
“哦，你是謝朕的侍衛殺了你的兄長，還是謝朕的兒子打了你的父親和二娘？”
這問話，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
秦初雨保持匍匐的姿勢，沉聲應道：“聖上英明神武，秉公執法，將天下最難斷的家務事也斷得清清楚楚，既還了民女清白，又為天下立威。日後若再有類似事情鬧到官府，各地官員便有了學習的榜樣，評判的根據，以及……”
“以及什麼？”
“以及明辨是非、分清黑白的標準！”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