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紫金城到避暑山莊,需走三日。途中早有驛站做好準備,雖說出門在外衣食住行都不比宮裏富貴舒適,可跟著皇帝,走到哪都是高規格的享受。
如馨躺在驛站的床上,興奮地打了幾個滾,剛坐定,忽然看見兩個秦初雨。
一個穿著太監的衣裳,另一個則穿著秦初雨的衣裳。
如馨呆了呆,嚇得差點尖叫。
“如馨,長姐需要回怡自園一趟,這是金蟬脫殼之法,長姐需要你幫忙。”
秦初雨語速極快地將她的計劃告訴了如馨,然後很肯定地告訴她:“明日,定會有人來試探我,看我是否還在這裏。七皇子會幫忙你一起掩護我,記住,一定要鎮定!”
如馨用力點頭,“我知道怎麼做!”
第二日,雞鳴之後,蘭妃就差人叫秦初雨姐妹與她一道用早膳。
席間,蘭妃時不時地與她們說話,問些不鹹不淡的事。
突然她麵色一凜,正色問道:“你哥哥的事,本宮聽說了,頗為痛心。皇上還特地讓大理寺的仵作驗屍,發現你哥哥是吃了摻了毒藥的神仙露,產生了幻覺,才……唉!”
如馨愣住。
這事她是知道的,隻是不明白,蘭妃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本宮還聽說……你哥哥身染惡疾,就算那天他沒發瘋被皇上的侍衛誤殺,也會因為這病丟了性命……初雨啊,你是神醫,可知你哥哥得的是什麼病?”
這事,如馨是不知道的。
她緊張地看向假秦初雨,見她沒有立刻回話,又求助地看向君凰羽,發現他也麵露為難之色,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蘭妃問了一個她認為隻有秦初雨才知道的問題,借以試探!
就在如馨心亂如麻地想著該如何敷衍蘭妃時,假秦初雨終於開口了,“家門不幸……他……他因長年流連煙花之地,得了……花柳病,後又因長期過量服食神仙露,刺激病情……哥哥他諱疾忌醫,這些還是通過嫂嫂才知道的。初雨慚愧,沒能治好哥哥。”
蘭妃假裝驚訝地捂住了嘴,好似惋惜又難捱羞澀地說:“這病……唉,本就不該是你閨中淑女會治的!你哥哥他就是這個命數,逃不掉的呀!”
“謝娘娘關心,哥哥他泉下有知,也是感恩的。”
如馨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麵上難掩的震驚和羞愧。
蘭妃很滿意她這個表情,越發肯定了眼前這個就是秦初雨,這才放心地與她們打了兩聲哈哈,然後尋了個理由讓她們離開。
一上馬車,如馨是拽著假秦初雨連聲問:“你到底是誰?怎會知道我家的事?”
“四小姐,是我。”
“素衣,你不是在……”
素衣急忙捂住她的嘴,小聲說道:“四小姐,隻要熬到過兩日,就平安了。”
如馨連連點頭,可到底是年輕心性,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蘭妃娘娘怎會知道長姐是曉得哥哥得的隱疾?”
素衣眸光微暗,淡淡說道:“秦府有奸細,定是她告訴過蘭妃娘娘,大小姐為少爺和少夫人都診過脈治過病。雖是隱疾,可隻要留點心,總是會知道的。蘭妃娘娘就是料定大小姐醫術高明已經知曉,才拿這事來問的。”
“還好你知道。”如馨拍著胸口連聲驚歎。
素衣無奈地笑了笑,“幸虧大小姐未曾把我們當外人,教我們學醫識藥、經商管家……如今這花柳病,我和采靈也都會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