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眸光一閃，狡黠笑道：“你看到了？”
“嗯。”
“是誰？”
“你猜！”
就知道君凰羽不會直截了當地告訴自己。
秦初雨捧著香茗，倚窗望向望江樓，心思沉沉，目光如水。
“安王損失了兩隻老虎，也驚動了皇上，安王妃又難產，他們損失了一位公主。此等情況下，應是要韜光養晦，休整一些時日，才能重新謀算，以免惹得皇上不快，再次失寵。”
君凰羽神色微動，目露讚許之色。
“望江樓是閑王的產業，如果當真是他幕後指使，也不該傻得在望江樓下命令。避暑山莊的種種，看似與他有關，我都沒有懷疑他，更何況這等雞毛蒜皮的事，定不是他所為！”
君凰羽抿了抿唇，也開始品茗。可他周身都散發出淡淡醋意，就好像剛剛從醋壇子邊經過，帶著這身味道。
“寧王下江南，京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能撇得幹幹淨淨，卻正是他做手腳的好機會。他與蘭妃母子情深，寧王妃又恨我入骨，少不得要多做手腳。既然綠桃是寧王府派來的，她死了，也要死得有價值。今日會有陳老漢鬧事，明日便會有王老漢、張老漢接著來鬧事。寧王妃是不會讓我舒坦的……”
“不錯，你分析得都對，隻不過對了一半。”
秦初雨有些吃驚，“對了一半……”
“是的。寧王妃確實是幕後主使，但是還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寧王妃不過是螳螂，真正的黑手是黃雀。”
君凰羽有些惆悵地看著秦初雨，“你這麼聰慧，日後我該如何幫你？”
秦初雨並不理會他的誇讚，她醮著茶水在桌上畫來畫去，很快就畫出一個複雜的人物關係圖，“寧王妃沒有根基，她想做事必須得到蘭妃幫助。安王妃有身孕，蘭妃想傳話給她，派人去寧王府即可，不會有人覺得此事蹊蹺。”
君凰羽饒有興趣地看著秦初雨，等著她繼續剖析。
“非要到望江樓，定是因為此人來望江樓方便……望江樓是閑王的產業，陌生人來會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來望江樓的人是閑王熟悉，並且是針對我……”
說著說著，秦初雨的心猛地一揪，丁香唇瓣輕輕吐出兩個字，菊妃！
君凰羽點頭。
“與陳老漢見麵的，是菊妃的人。”
秦初雨輕撫額頭，道：“我竟把她給忘了……”
“還有一人你也忘了……方才陳老漢見了兩個人的。”
“誰？”
“霓裳！”
秦初雨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鍋。
她確實忘了霓裳，因為她潛意識裏一直認為，霓裳是君凰羽的人，與她無關，就算要收拾她，也該君凰羽出手。
哪知霓裳一直躲在寧王府教寧王妃美人計，她又擅長易容，君凰羽幾次派人潛入寧王府，都無功而返。
沒想到這次，霓裳主動出府，為寧王妃跑腿。
她們不敢在寧王府與陳老漢見麵，大約是想著萬一東窗事發，還能拉著菊妃做墊背的。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會露出破綻。
要收拾的人太多了，第一次就該是霓裳！
秦初雨直起腰，好整以暇地說道：“我總是窩在怡自園，未免讓太多人不方便。不如坐館行醫，每天露個臉，給他們行個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