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剛回屋歇息,六子就派人將阿婭接了過來。
此時,天已漸黑,暮色如霧,將敗落的秦府籠罩,靜謐中暗潮湧動。
“六子,派人看著了秦植了嗎?”
“秦植說他要去喝花灑,今晚在城裏過夜,我們也不好攔著,我就叫人跟著去了。”
“他帶了人嗎?”
“帶了三個。”
“你叫人把這三個人給抓回來!你是管家,你管不了秦植,還管不了拿秦府銀子的下人?”
“是。”
六子趕緊去安排,秦初雨趁這個空檔與阿婭詳細說了說秦昭陽的病況,“那個秦植,定是從中做了手腳,這幾個月的藥方和病曆都找不到了,就連今日所服藥的藥渣,也被他們倒得幹幹淨淨。我拿不準是不是下了毒,隻能邊治邊看。”
“我還怕沒毒呢,隻要有毒,還怕咱們解不了?”
秦初雨笑笑,伸手去捏她的臉蛋,“知道你是使毒奇才,不過十日便把毒聖手劄倒背如流,還無師自通了許多藥理藥方。再過些日子,你便會是我的師傅了,我還需得向你學習呢。”
“這個自然!別的本事我比不過你,使毒用鞭子,我定比你強。”阿婭可不是謙虛的人。
“等到賞梅會那日,我定會給你尋個好夫君,算是束脩如何?”
“我本一心想嫁君哥哥的……”阿婭的聲音驀得變小了很多。
秦初雨呆了呆,笑道:“當真是隻喜歡他?”
“是啊!我可是想好了,要給君哥哥生十個孩子的!可是君哥哥隻喜歡你,我就不再妄想……好姐姐,你和君哥哥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你們是好……還是不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好的話,我自當躲得遠遠的,說什麼也不會跟姐姐搶夫君。可是如果你們不能成事……嘿嘿,我總不能讓如花似玉的君哥哥被別的女人占了吧!”
秦初雨噗嗤一聲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形容男人是如花似玉的。
君凰羽雖時常擺出一個痞子樣,油嘴滑舌的,可他是當真是個頂天立地的血性男人,說他玉樹臨風也就罷了,如花似玉實在太娘們了。
“姐姐你別笑!你當真是太輕敵了!”阿婭急得火燒眉毛了。
“怎麼了?”
“姐姐不記得咱們住在凰府時,範叔特地為咱們買了幾個小丫頭嗎?我們走後,這幾個小丫頭暫時沒處安置,就留在凰府了。”
從前,凰府是沒有女人的。突然間多了這幾個,又整日看著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君凰羽,哪個不動心,哪個又會不懷春呢。
秦初雨當真沒有注意這些小事,她回憶了許久,隱約記得其中有個姿色不錯的叫順兒的姑娘,聰穎可愛,極懂看人眼色。當時多買了幾人,她們不需要,範公公就讓她去君凰羽的院子裏負責灑掃。
“你說的是順兒?”
“對啊,就是她!膽大包天,竟敢肖想君哥哥!”阿婭氣鼓鼓地說,“我還處處想著姐姐,不敢主動出擊,她倒好,趁虛而入,整天纏著君哥哥!如今,還跟著去了西北大營呢!”
“西北大營……”秦初雨已猜到君凰羽後麵的動作,頓時放下一百二十個心,笑道,“他們是去公幹的。”
“西北大營裏連做飯的都是男人,君哥哥帶個女子去能公幹什麼?”
“掩人耳目而已。”帶個女人去,別人隻當七皇子是個不中用的玩世不恭的人,這樣至少能麻痹對方,爭取更多的時間做更多的事。
“姐姐,你一點都不在乎那個順兒?她可是整日纏著君哥哥,寸步不離的!”
秦初雨拍了她後腦一下,拿起醫書開始跟她討論針炙之事。
腦子裏,卻總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響:“君凰羽!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身邊還有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