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陰沉沉的。
許憶開車到公寓樓,下車時已經下雨了,淅淅瀝瀝的打濕了衣襟,也讓她加快了腳步。
一梯一戶從電梯間出來時,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微胖的年輕人。
這人是事務所這邊席衍的助理小宋,他將一些零零散散的文件交給許憶,說,
“許總,是定期過來打掃的保姆家屬作案,警方已經過來查看過了,現場不能再進了,席總電話裏說,麻煩您保管這些資料。”
“可能還有丟失的,但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需要您和席總核對。”
許憶點點頭,收好資料,便和小宋一起下了樓。
再折回大平層時,雨已經下大了,嘩嘩瓢潑般的衝刷著落地窗。
她將有些潮濕的外套掛去衣架,洗漱下,感覺還有點微燒,又吃了片退燒藥,便披了件針織衫,窩在沙發上翻閱那些資料。
文件有些多,也被小偷翻得亂七八糟的,許憶整理了下,一份沒裝訂的突然散落,幾張紙滑落在地。
是手繪鉛體素描,從樣式上看,好像是……
戒指。
她俯身一一撿起,精致的設計,內圈還特別刻著Monamour。
下麵是席衍親筆寫的一行字——給我最愛的憶憶,望我們一生一世白首不相負,阿衍。
許憶心髒猛地緊了下,這是席衍在出國前親手設計的戒指……
所以,求婚已經在他計劃之中,但為什麼……許憶拿著那幾張紙的手指,不由收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悄然。
她把文件都整理好,拍照後發給席衍核對,等待回複有些漫長,感冒藥起了作用,她有些困,慢慢的就閉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手機震動聲喚醒了她。
許憶揉了揉眼睛,一抬頭,沒注意到亮屏的手機,卻看到了不知何時歸來的左慕飛。
無聲息的坐在她對麵,光線將他的俊顏反襯的,有些沉,也有些冷。
“你回來了。”她說著,拿過手機,果然是席衍的回複——保險箱的文件都在,但少了梨菁灣的。
梨菁灣項目也和許氏有關的,她正想回撥電話過去,詳細問下席衍都存儲了什麼資料,而耳邊聽到左慕飛說,“你出去過了。”
他回來時,注意到她衣架上的外套有些濕。
許憶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嗯,是出去過一趟,我還要忙點事,你喝酒了,先去洗漱下……”
“誰叫你出去的?這些又是哪兒來的?”左慕飛在茶幾上文件翻了翻,最終,拿起了拿幾張素描紙,“又是席衍,嗬!”
左慕飛向後靠著沙發,“看來,老情人說話是真好使啊,不管是生病,還是下雨,都能讓你在所不惜呢。”
許憶歎口氣,將本想打的電話,換成了信息,編輯句‘我再和警方確認一下’發給了席衍,之後,開口道,“慕飛,你誤會了。”
“是我誤會你關心前任,還是我誤會其實你心裏,時時刻刻都在意著別的男人!”
“席衍的公寓被盜了,有些重要的資料不能外泄,他拜托我幫個忙,核對並保存一下這些資料,就是這樣。”她一口氣解釋。
左慕飛冷哼出聲,捏著拿幾張素描紙,“那這些呢?看到他給你設計的戒指,你感動了,是嗎?”
許憶緊起了眉。
左慕飛眸色黯沉,席衍在這邊,有公司有下屬,再重要的文件資料,也不可能一個心腹都沒有,那為什麼還會‘托付’許憶?百分之一萬的可能,就是這幾張素描了!
他越想越覺得來氣,這個姓席的,徹底陰魂不散,就算遠隔萬裏,也能讓他膈應!
左慕飛深吸了口氣,這是席衍的圈套,他不能中計,這事兒和許憶沒多大關係,而且她還發著燒呢……
他望著許憶那無措的眼眸,一時心裏更不忍了,他沉聲道,“答應我,以後再也不管這人的事,這次我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