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呀,要考慮的太多了,家庭,事業,感情,婚姻……掙錢少了,不夠花不能滿足愛人,掙錢多了,還得費神精打細算,事業弄好了,感情就耽誤了,感情順暢了,工作又出瑕疵了,一生就這麼幾十年,年輕時心氣兒高,老了又要為兒女謀劃打算,萬一兒女爭家產,咱們死了也閉不上眼……多些麻煩事兒呢,還是想開點,舒心一天是一天吧。”
季放一番說辭,反倒話裏話外給許憶勸慰了。
許憶啞口無言的看著他,良久,反複琢磨這段話,到底點了點頭,“對,哥你說的都對。”
兩人這邊聊著天,遠處廖江城靜默的望著許憶,一雙眼睛幾乎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身邊不少人說什麼,他都沒怎麼上心。
廖江城現在是真不能,也不敢和她挑破這層窗戶紙,原因有很多,他也發自內心覺得自己配不上許憶,更不想讓自己玷汙了她,就安於現狀的精心守護著吧,照顧著她身體好了,恢複健康了,工作呢,該怎麼還怎麼,隻要她不戀愛,不和別人在一起,那他多多少少感覺自己還有一線小機會。
說簡單點,就是拖。
能拖一天算一天。
拖到有一天,萬一他感天動地感動了她,一高興願意了,廖江城就馬上娶她回家,如果許憶一輩子不想結婚,那他也不勉強,反正一個證的事兒,沒那證他們相守一輩子,不也挺好的嗎,關上門自己過日子,管他別人說什麼呢。
廖江城早就心裏做好了打算,也沒事兒就開解自己一番,卻沒想到他想事兒功夫裏,許憶沒影了。
他緊了下眉,再在人群中找尋時,看她已經被蔣恪程寰叫過去了。
遠遠望著他們一行人,廖江城落寞的眸光加沉,三十多年裏,他從未覺得私生子身份見不得光,畢竟廖二少的名諱,也沒人敢提這茬,可現在——
終於明白自卑是什麼滋味兒。
真他媽難受啊。
廖江城又拿了酒,連飲了兩杯。
晚宴進行的差不多了,臨近末尾時,許憶才離開的。
季放喝了酒,讓肖罪送他回去。
然後,剩下她和廖江城兩人,站在路邊等阿諶開車過來,許憶道,“你自己過來的?”
“嗯。”廖江城交代衛焺去了S市,這邊就他一人。
“你喝酒別開車了,一會兒讓阿諶送你回去,對了,你住哪兒?”
廖江城深深的睨著她,很想說住她哪兒,但又沒有資格,所以沉默了。
要是以前,許憶絕對不理會這個問題,而現在……
每每看到廖江城,她眼前就浮現出他在廖美美忌日祭祀時的悲痛,那種傷感,完全不是偽裝,太痛徹心扉。
她長籲了口氣,“我在市區有棟公寓,一直閑著,要不你過去住幾天?”
一般情況,廖江城在帝都不會久留,最多十天半個月的,以前都是入住酒店,他不像左慕飛,潔癖到自家投資的酒店都不住。
廖江城依舊沒說話,似在想著什麼。
“房子是新的,也有人定期打掃,離這兒還不遠……”
許憶話沒說完,手腕上突然一道氣力施加,動作極快的將她往身後一拽,許憶驚詫出聲,眼睛被一道刺目強光入侵,睜不開眼,隻被廖江城樓入了懷中。
一切發生的太快,她來不及反應,繼而就聽到一聲沉悶的吃痛聲。
廖江城身形略微踉蹌,卻控製著沒摔倒。
而那道強光過後,急刹車聲響徹——
“抱歉抱歉,我……”一個年輕些的男人下了車,後車門也被推開,蔣恪走了下來。
蔣恪一掃這邊情況,馬上陰鷙的瞪向了助理,“怎麼開車的?!”
“對不起,蔣總,我我我……我剛那到駕照,我……我錯了!”小助理驚慌的都快哭了。
許憶這才明白,剛才要不是廖江城拽她一下,此時被剮蹭的就是她了……
“廖總你……”許憶忙要檢查他傷情。
廖江城疼的直皺眉,他腿剛被車蹭了一下,也不知道具體,就是很疼,他反手拉著許憶,“你呢?傷到哪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