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憶約在了間餐廳,等她過去時卻沒見到左慕飛。
等在房中的隻有晏詩崎一個人。
歲月荏苒,當年青澀的麵龐再也不在,取而代之除了更加成熟的五官,將所有磨礪都顯在冷靜從容的氣質中,而眼中留下波瀾不驚。
本就和左慕飛有幾分相似的容貌,一身高定西裝加持,此刻的他,優雅亦如翩然貴公子。
幾乎是視線相撞的瞬間,晏詩崎就起了身,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眸平靜,啟唇淡道,“嫂子,先坐。”
許憶微點了下頭,繞過去落座,並言,“你哥呢?”
“他有點事走不開,這才讓我過來的。”
許憶微緊了下眉,左慕飛既沒出麵,那有些事情她和晏詩崎也談不上,她手邊也有很多事要忙,正想寒暄兩句就走時,晏詩崎卻道,“是想談基金會的事兒吧,這項目我一直都有參與,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晏詩崎都這麼說了,許憶也不在搪塞,直言切入了主題,“這項目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現在麵臨的問題,除了資金以外,還有哪些?”
“目前來看,還有不少問題。”晏詩崎將準備好的資料推給她,再從煙盒裏拿了支煙,火機點燃抽了起來。
許憶翻看起了資料,這些都是和項目息息相關的重要機密,若不是負責項目的高層,絕不能外泄和給旁人過目。
她現在無暇考慮晏詩崎將這等重要的資料給她看的用意,隨著翻閱文件,她越看越心沉。
文件很多,足足十多頁,裏麵詳細羅列了這項目從開始籌備到現在所有內容,股權比例,融資詳情,銀行貸款等等。
如果這項目進行不下去,就這樣被上麵卡死,那這裏麵隨便挑出一個,都能算是罪證確鑿,不光是左慕飛,晏詩崎,連帶上季放也在劫難逃!
許憶看到最後,幾乎手都在抖。
不過一個區區十幾億的項目,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算由左先生出麵,哪怕搬出左老爺子的人脈關係,想讓這件事大事化小也難如登天,就算再加上晏家長輩們,和白德山老爺子,姑且也就勉強平息此事,可接踵而來的連鎖反應,左氏、晏氏、還有季放的公司,都足夠讓其股價大跌!這上麵雖不夠實質性的證據,但輿論會在意這些嗎?不管最後調查出什麼,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許憶放開了文件,雙手撐著桌麵扶額,她盡量用最短的時間穩定了思緒,再看向晏詩崎時,眸中又恢複了清明,“解決辦法呢?大概有方案了嗎。”
她不想指責誰,質問為什麼季放會在其中,更不想在這個時候,矛頭一股腦的指向誰揪出個‘負責人’既然問題已經出了,解決處理才是最首要的。
至於其他的,她稍加深思,就不難想象,彭家有問題。
彭老和彭翊這對父子,在其中肯定做了什麼手腳,這邊栓牢左慕飛,那邊又找理由拉季放入局。
晏詩崎說,“有一些了,我哥這幾天正在忙這事兒呢。”
許憶就緘默了。
不用想,出現任何問題左慕飛都難辭其咎,而他也會全部承攬在自己身上,哪怕泰山壓頂真天塌了,他也會一人麵對,責無旁貸。
敢作敢當能頂天立地,這是他的優點。
但他就算有通天的能力,可他也終究就一個人,一個正常人,好虎還架不住群狼的道理,誰能不懂?
許憶感覺還是有必要和左慕飛見一麵,有些問題隻能當麵才能說清楚。
晏詩崎叼著煙,敏銳的雙眸似看穿了她的心事,直言不諱道,“我哥能解決,你也應該相信他。”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我哥常用的手段嗎。”晏詩崎吐著煙圈,英氣的麵容幽沉,“我也直說了,這事兒看著挺大,真處理起來也確實麻煩,但現在我們看到的,都不是最終核心。”
許憶心緒一緊,疑惑道,“那最核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