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仁義不返(1 / 2)

“光憑這點遲疑就可以殺了你。”金色的將軍說。

十年前,深夜的山路。

因為嘴角被撕裂,所以她連倔強的話都無法說。

手臂在剛剛那個回合中被廢了,左肩以下都失去聯係,千萬隻火銃呈均勻的陣列展開在麵前,為她擋住那千鈞怒火的是另一個人。

雖然不覺得痛,但硝煙散去後的耳鳴仍然嚴重,猛烈的憤怒戰栗一般流淌出來。

扶蘇滿身瘡痍。勝算是零,能觸碰眼前的金色將軍的可能性都絲毫不存在。

“公主,我認同你的勇氣,但如果能早一點發揮的話……”

李如鬆再次揮手,懸在他空中的三眼銃和子母炮再次裝填,指向瀕死的雪公主。

但被這樣決然站起的少女所震撼,如鬆被突如其來的一絲眩暈襲擊。

在扶蘇身前搖搖晃晃站起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青年,盡管他熟練的槍械全數不堪驅使。

化作血海的山路,失去手臂的公主,垂死掙紮的愛人。

青年用力喘下一口氣,伸手刺出一道空氣螺旋,如鬆對這樣徒勞的進攻露出厭倦的嘲笑,卻被下一秒發生的一幕震驚。

“絕不會讓你碰她!”滿身是血的青年邁著踉蹌的步伐朝如鬆逼近。

是麼?如鬆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蠱惑的嘲笑融入黑暗。

可就在那時,青年的手臂劇烈的顫抖起來,嗡嗡地發出越來越耀眼的藍光。

準確的說,驅使引力大幅度擺動半空中的槍械以對準敵人幾無可能,但他做出了另一個成本更低的動作。

他將如鬆身邊,所有的槍支和炮孔對準自己。

與此同時,扶蘇那一瞬間流露出了太多的神情。

從絕望到渺茫,從悲痛欲絕到迸發出藍色的焰火。

以及最後的,仇恨、殺戮。

兩個男人都錯了,這一刻,仁義的公主一去不返。

嗖,是空氣的裂紋。

在精湛的步法下,她仿佛沉入黑夜中,如鬆連忙退了兩步警戒左右。

在哪裏?

如同獵物一樣恍然地等待周圍的聲音或者動靜。

就新生的公主來看,那慌亂的步伐就足以令她失去興趣,因此她的斬擊既直接又難以預測。

斷定她瞄準自己脖子的如鬆,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冰霜的劍刃。

與此同時,如鬆往後跳了兩步,揮手讓懸空的槍炮轟鳴。

轟隆隆。

扶蘇立馬騰空而起,揮出一個垂直的旋風。

一道冰牆橫亙在前方,為青年承受住所有的炮火,與此同時,扶蘇已躍然來到如鬆身前。

讓橫劈過來的刀刃擦過腹部的皮膚,扶蘇咬緊牙根強忍住直逼腦門的痛楚。

“喝啊啊啊啊!”

接著使出回旋的劍鋒,從右側掃向如鬆的上半身。

扭轉腰部的一擊卻被如鬆識破,他徑直踢過來。

扶蘇並沒有閃躲,而是加大了橫掃的力度,在腹部承受重重的一擊後,北漠霜已經甩了出去。

一刹那的血光,如鬆的身軀從肩部被切裂六成,鮮血和內髒涓湧而出。

為……什麼?!

為什麼高階的我會被這個低階的小丫頭……

搖搖晃晃地後退兩步,撞到山石之後,整個身子滑落下來,止不住的血液從胸腔溢出。想用發抖的手堵住創口,可血液分成了數股在指縫間噴射出。

扶蘇仍然說不出話來,也不顧身後青年暈厥的事實,某種情緒突然化為徹骨的冷漠,她踱步來到隻能緩緩呻吟的金色將軍旁,憐愛般地凝視他身上不斷湧出的粘稠的血液和肉塊。

痛嗎?扶蘇的眼神在問他。

沒有等如鬆回答,扶蘇揮出一道冰封。

將軍的頭顱騰空而起,在劇烈的痛楚和眩暈感下意識開始模糊,他看到了遠處橫躺著的自己的身體,以及公主決絕的雙眼。

仍保有一絲的恍惚,但從現在起,不再為奪取任何性命而感懷。

因為曾經的感懷,我令真真失去了秀姐、失去了她的一切。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的遲疑了。

所以從今天起,任何有威脅、甚至潛在威脅的人,都不再留情。

直到我所在意的人獲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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