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大門,踩在嶄新的紅地毯上,羅銀帶著食蜂『操』祈步入舞會的場地。他微笑著衝朝自己鞠躬的侍者點頭示意,隨後重新看向前方,目光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仿佛在經過大門的一瞬間變成了一位久經考驗的老貴族。
其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在沒有經曆之前,它神秘莫測,它充滿吸引力,仿佛是世間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麵對它時,你緊張,你惶恐,你不安,你總是擔心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充分的地方。但等到你真正經曆它的時候,卻突然覺得不過如此,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難以接近無法接受。
其實到頭來,你害怕的不過是神秘本身而已。
羅銀看著麵前這群衣冠楚楚的精英們,突然感到一身輕鬆,突然覺得之前整整一下午的準備與練習都不過是個笑話。這有什麼好練習的,這有什麼好緊張的?難道就憑這群人在人類社會中的權利和地位麼?如果是這樣,那就算是英王站在羅銀麵前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情緒。
食蜂『操』祈對羅銀的變化感到驚訝,邁過那扇大門,羅銀之前所缺少的貴氣便神奇的出現了。他變得有些冷了,她變得沉著穩重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麋鹿興於左而不瞬。
盡管他的動作仍然很僵硬,盡管他仍然和整個舞會顯得格格不入。
但似乎不合時宜的不再是他了,而是整個舞會。
在日本的時候,黑道的大佬們曾經如此評價羅銀:草莽英雄。他不懂上層社會的禮儀與規矩,不懂這千百年積累沉澱下來的氣質與特『性』。但他卻比任何“貴族”都更值得尊敬與信任,比任何“貴族”都更加高高在上。因為他就像是斬白蛇起義的漢高祖劉邦,渾身充滿了流氓氣息,行為滿是草莽習慣,但他卻比所有王侯都更有皇帝的樣子。
食蜂『操』祈甚至覺得似乎連之前所害怕的這次舞會裏有什麼貓膩都不再值得擔心。在皇帝的麵前,這種小小的場麵會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問題麼?
在下午剛剛搭建好的舞台上,樂隊早已準備就緒,美妙的樂章似汪洋般一浪高過一浪,帶著舞池內的男男女女們盡情的載歌載舞。而其他人則兩兩三三的站在一起交談著,端著紅酒,帶著矜持而又親切的微笑。他們從著裝到談吐都顯得內斂且含蓄,完全沒有羅銀在小說中常常看到的那種咄咄『逼』人,仗勢欺人。他們甚至連香水都是特意準備過的,而他們自己也就像身上的香水兒一樣,每個人似乎都不太一樣但每個人的都不是很強烈。
羅銀從來沒有想過安分守己這個詞語居然可以用在這群本應當做反派出現的家夥們身上,而且居然會這樣的切合。
舞會上的音樂也比較舒緩,仿佛是帶有從古代遺留下來的滄桑感。實話實說羅銀對這種音樂很不熟悉,他唯一聽過的大概就是夜曲了,還是“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失去的愛情”。
果然自己和這些上層社會的人還是格格不入啊,羅銀自嘲的搖頭笑了笑。
“這位先生看起來是生麵孔啊,不知是來自哪裏?”突然有人來搭話,來者穿著華美的晚禮服長裙,一頭金『色』的長發被化妝師盤在頭上,還裝飾著黑『色』的頭紗。
羅銀聞聲,轉過身去,發現和自己搭話的居然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士,不由得有些驚訝。
“日”
“我們來自中國。”羅銀打斷了食蜂『操』祈的話,說道。
那位女士麵上的驚訝毫不掩飾但一閃而過,她重新噙著微笑,但這次卻變得矜持而又疏遠。
“中國是個值得尊敬的古老國度,但先生,您似乎並沒有傳承下來古老國度該擁有的禮貌。”她如是說完,就這樣揚長而去。
“什麼鬼啊?”羅銀愕然的看向食蜂『操』祈,問道。
食蜂『操』祈想了想,說道:“第一,你不應該打斷我說話,不過回想一下好像是同時開口說道,應該和這個沒有關係;第二點,你沒有加敬語,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了。”
“其實也不一定,別看那個女人像是個年輕人,其實她是從十七世紀活到現在的活化石,很古板的。”又有一位來和羅銀搭話的人,這次是個男聲,又是從羅銀的背後傳過來的。
羅銀帶著食蜂『操』祈轉身,驚訝的說道:“十七世紀?那可真是老古董了”
來者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他端著高腳酒杯,微笑著朝羅銀舉杯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