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把保安科科長當場格殺之後,羅銀才意識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從一開始,他就陷入了思維定式,沒有任何證據說明這裏隻有這家夥一個潛伏者,更沒有證據說明過他就是負責這個術式的人。現在回想起來,羅銀頓時覺得剛剛的自己傻『逼』至極,為什麼會產生這家夥是叛徒了就一定是術式持有者的想法呢?
明明二者之間沒有一點兒聯係才對!
紅酒如今已經沒了腳踝,羅銀趟著血『色』的酒水,攙扶著疼到呲牙咧嘴輕聲哼哼的女孩兒,來到了那保安科科長的屍體身邊。
他蹲下身子去看,在保安科科長的屍體心髒部位,一記貫穿傷觸目驚心,他的心髒被原子崩壞精準的毀掉了。傷口的周邊,隱約可以看見被原子崩壞帶出的高溫燒成炭黑『色』的皮膚,以及從傷口處向外噴『射』的血水,和紅酒混合在一起,腥氣與酒氣撲鼻而來。
這家夥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的眼睛睜得滾圓,微張著嘴巴,震驚二字寫在臉上。
羅銀苦笑一聲,自己倒的確是高看他了,就這樣一個家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刺殺自己的關鍵人物啊。看來在先前,自己還真的是被進展神速的驚喜衝昏了頭腦。現在一切回到原地,甚至自己還被困在這裏,紅酒構成的水平麵還在上升,這樣下去自己和這個女孩兒早晚要被活活淹死在這裏。
“如果我和這姑娘一起被淹死在這裏,如果有人能夠打開這個空間,看到兩個人死在紅酒之中,會是什麼想法呢?”羅銀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在密閉空間裏死去,全身上下滿是紅酒,這算不算是酒鬼的畢生夢想……如果死樣不太醜的話,會不會被人當成酒精中毒而死的,腎功能衰竭什麼的……”
“那個……”怯生生的女孩兒很弱氣的低聲細語道,“羅先生?那個……我……”
“……嗯?”羅銀將目光轉了過去,看見那女孩兒滿臉通紅,但看起來也不像是羞紅的,“怎麼了?”
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平靜很溫柔,盡可能確保女孩兒不會因為害怕而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哪怕是現在,羅銀都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從女孩兒這裏得到些線索。如今其他的線索因保安科科長的死亡而斷裂,他隻好抓緊這根救命稻草。
“我……我的腿……”女孩兒痛苦的到吸著涼氣,紅酒並沒有被納米機器隔絕在傷口之外,那酒精消毒般的刺痛讓她有些艱難於行……
“……”羅銀默然,他擦了把臉,看了看迅速上漲的水平麵,茫然無措。
他試著調動矢量『操』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紅酒突然間無法被解析的原因,同時他勻出了足夠的計算量,嚐試著將自己的右手深入牆壁之內,試圖模仿另一個世界線裏無能狂怒的一方通行,將手伸入大樓,把它連根拔起扔向亞雷斯塔那沒有窗戶的大樓。
但是他失敗了,他在牆壁上『摸』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它任由紅酒衝刷都沒有褪下來,仿佛是紮根在牆壁上的苔蘚。
羅銀用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些粉末,輕輕的搓了搓,不太確定的喃喃自語道:“……這是……麵粉?”
“該不會是……神之右席?”羅銀猛地一拍腦門,想到了某個被後方之水暴打的神經病狂信徒。
“所以說,要對付魔法側你就要多了解些能產生象征意義的東西啊,比如《聖經》和神話,這些都是基礎啊。”女『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它好像是直接回『蕩』在羅銀的腦海裏,有仿佛是環繞音效,根本分辨不出來源在哪兒。
“…誰啊?”羅銀愕然,隱隱覺得這聲音在哪兒聽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救你的。”
羅銀『揉』了『揉』眼睛,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點不敢相信——那聲音好像是從自己的影子裏傳出來的……
“你聽說過耶穌麼?”羅銀的“影子”並不在乎羅銀的驚訝,“它”自顧自的說道。
羅銀撓了撓眉心,紅酒劃過讓那裏奇癢無比:“聽說過啊……再怎麼說耶穌也是常識『性』人物了吧!”
“那還行,還不算是孤陋寡聞到讓人發指。”那聲音毫不客氣的嘲諷道,“既然知道耶穌,那就該知道有傳說葡萄酒為耶穌的血,麵包為耶穌的肉!魔法術式以此展開,就是這個房間被隔絕的奧秘了。”
“哦……”羅銀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他輕輕鬆開攬著女孩兒細腰的手,拍手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完全沒聽明白你拍什麼手啊!”
“至少我知道這事兒不是我能搞定的了。”羅銀死皮賴臉的笑道,“這不是正在抱緊您的大腿麼……”
“……真虧得你能放棄得這麼幹脆……”
“那是,不會的地方絕對不裝『逼』,這是學渣的基本修養!”
“怎麼在語氣裏還聽出了驕傲的感覺?”明明要是我不來你就會死在這裏的!”那聲音中出現了顯而易見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