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剃去三千青絲,就沒有了三千煩惱,法海摸了摸自己鋥亮的光頭,一絲不剩,但是心中的煩惱一點都少,終於知道,心中的煩惱與自己的頭發沒有任何的關係。
秋的昊日已經沒有夏日那麼酷熱,空是一種幹淨的蔚藍,淡淡的幾朵白雲在蔚藍色的鏡麵下悠閑的流淌,很高,雲很淡。
法海歎了一口氣,不再去仰望那令人著迷的空,轉而看自己的腳下。
腳下是青磚地,四四方方的青磚相互鏈接,留下一條細膩的縫隙,沒有什麼令人稱道的美福
已經到了秋末,蚊蟲大多已經絕跡了,隻有一些旱死不屈的蟋蟀在某一個角落叫著,也不知道他們在叫些什麼東西。
法海已經確認那支黑衣麵具軍人,就是皇家的親衛軍,那麼殺自己的人顯然易見了,是皇室中人,或者是一位充分得到皇室信任的人,若不是手握大權,如何能夠調動這皇家親衛軍。
法海心中惆悵啊,自己一個白雲寺的和尚,什麼時候得罪了皇家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引來親衛軍的追殺。
皇家坐擁江山,現在就連整座江湖都是皇家的了,法海活在人家的地盤上,怎麼活都不覺得安慰,甚至現在睡覺都沒有以前安穩了,眼睛都不敢閉實了,生怕閉上了,就再也睜不開,提心吊膽的活著,實在是讓人難受。
親衛軍是皇家的耳目,也是皇家的臉麵,不明不白的死了一百多人,皇家若是不做點什麼,為這一百多人討一個明白,以後誰還願意為皇家賣命,統領江山不僅要威,還需要恩義。
風刀營已經從上到下梳理了一邊,確定這支軍隊是私自行動,即使是私自行動,但也是皇家的人,也不能讓人殺就殺了,即使要殺那也得是皇家自己來殺,當做不聽的話的人來殺。
盛元大帝的親信劉京已經從京城出發了,不日就會到達南陽州望山郡玉鑲城,親自調查這件事情。
江湖風雨將起,望山郡的江湖已經開始晃蕩了。
作為望山郡的大頭目楚沁此刻還是一心一意要宰了那石妖,莫名其妙的打殺石妖就成了楚沁的執念,如同渡仁一樣。
法海莫名其妙的被人砍,心裏肯定不舒服,但是對方背景實在是太大了,況且當事人已經死了,自己大度點,不計較這件事情又何方?
可現在已經不是法海想不計較就不計較了,人家反而追究起來了。
時間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少奇能異士,不定就從那未被歲月完全抹去痕跡的地方找到一絲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找到自己頭上。
想一想自己被朝廷通緝,然後抓住,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等等酷刑,法海就不寒而栗,想要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法海是一個膽怕死的人,他雖然有著江湖饒豪氣,但這豪氣隻是在生命安然無恙的情況下才會抒發出來。
法海想要走,但是看見渡仁那副生死離別的模樣,他又忍不下心來,法海不輕易認兄弟,一旦認下了,他就不會拋棄,哪怕刀子懸在頭頂,所以法海也是一個矛盾的人,一般人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