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那個少年相遇,是在元宵節的燈會上。
那時華燈初上,夜未央。
經曆過春節的熱鬧,元宵節便覺得多少有些無聊,你在茶館喝茶,茶香時而鑽進鼻尖,我嗅嗅茶香,繼續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門口那隻初開靈智的喜鵲偷喝酒缸裏的酒,一時興致滿滿。
那喜鵲初開靈智,被酒缸裏的東西饞到不行,又忌怕樓上的兩位“大仙”,時而翹起屁股喝幾口,時而偷眼看樓上的人在做什麼。
可能是喝得太多了,也可能是注意力太過專注於“大仙”,背後有人跑過,撞了一下,竟將它撞到酒缸裏了。
我的注意力被街上兩撥人吸引,沒有繼續看那個掉到酒缸裏的可憐鬼。
路人正在欣賞沿路的花燈,忽然兩撥人擠滿街道,每個人手裏都提著棍棒之類的東西,二話不,兩撥人一見麵就打了起來,其中一撥,為首的便是惡少。
惡少名叫莫奇,是鎮上一幫混混的老大,鎮上商號間時不時進行火拚,有了他就相當於在人手上占了優勢,所以商號都爭相拉攏他,當時他就是在幫一家商號火拚。
“你看,好多人都去修房子了!”我指著街上的那群人,還沒看到地上慘痛的受害者。
你疑惑地轉頭看去,滿臉無語。
人群之中不時發出金屬,棍棒的碰撞聲,時而有裙下呻吟,另一家的人明顯頹勢,節節敗退,他們退回店鋪時隻剩下二十幾人,門外的人卻沒有絲毫鬆懈,狠命地要撞開門。
“原來不是修房子,是拆房子啊。”我自出生便沒見過如此暴力的場景,不免心戚戚然。
街道兩旁掛滿今夜欣賞的彩燈,剛剛的人群雖然撞過,但攤主們似乎都有準備,花燈保護及時並沒有什麼損傷,隔得遠一些的攤主已經重新點起彩燈。
整條街上,一邊彩燈輝映,一邊哭喊連他,像是堂與地獄並列在一條街上,我一時間失去了賞燈的興致,好想快點逃離這裏。
“我們走吧。”我扯著你的衣袖。
“好。”你溫柔一笑,拉過我的手,像是拉著一個怕遺失在人間的孩子。
掉進酒缸的喜鵲終於掙紮著爬出來,剛蹲在缸沿準備梳洗下羽毛,一個男孩急急慌慌跑過,又將它撞到酒缸裏。
男孩在茶樓門口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卻沒有停下腳步,不一會兒男孩出來了,站在茶樓門口,兩行清淚滴落,曉事長老隻有那兩位才可以救父親,可是,他錯過了曉事院的考試還是沒能見到那兩位。
“父親,對不起,兒子對不起你。”男孩蹲在門口哭得傷心,一隻喜鵲渾身濕漉漉的悄悄靠近,像是怕驚擾到男孩。
可是喜鵲身上的酒味太濃了,男孩抬起頭,看見這隻喜鵲。
“對不起,剛剛我跑的太急,把你撞到酒缸裏了。”男孩輕輕抱起喜鵲,“我帶你去洗個澡吧,反正已經錯過了,我還是太傻,以為能算出命運就可以逆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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