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沐王府究竟又是什麼態度?
她若真是要記在淳親王府的族譜上,自然得要弄清他當年生活的情景如此,若是遇到阻力也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打退那些居心叵測者。
大年下朝廷封筆,這是這折子總是要等開朝了就盡快的上,要不然總會叫人鑽出些馬腳來。
晚間,劉尚儀帶著使女服侍宴輕歌梳洗,見她神色有些鬱鬱的,便道:“主子可是驟然換了新的環境有些不適應?”
宴輕歌微微歎了口氣,轉過頭望著劉尚儀那一張略帶憂心的麵龐道:“那也不是,我曾經四海為家,在哪兒都得適應環境,我隻是在想,就這樣如此住到王府裏來會不會....”
劉尚儀聽了,淡淡一笑道:“主子總是這般多慮,如今是老王妃和王爺王妃都開了口,哪個敢嚼您的舌頭,那豈不是不要命了?如今王府這王府的主子都沒開口呢,哪些個奴才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惹這些是非?”
宴輕歌聽了苦笑道;“是無人敢惹是非,隻是我自己一直都過不去這個坎,我一直都在想,我的前半生和我現在開始的後半生到底都有些什麼?想來還真是一筆糊塗賬,怎麼算都算不清楚。”
劉尚儀替她通了頭發,笑道:“既然算不清楚就不要算了,有些賬要討回來,有些賬過了就過了吧,就像海上的風沙一吹就沒了,既然前半生算不清楚,今日開始便是後半生了,當然可以重新活過,不管曾經有過什麼,與今日,再沒有半分牽扯的。”
“姑姑總是會這樣寬我的心。也罷,今日就做是我的重生日,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其實如果說真的,她的重生日應該是在亂葬崗醒來的那一天,可是今天也幾乎是她徹底告別沐王府的日子。
以後不會再有那些家裏的雞飛狗跳煩擾她的生活,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父母、新的環境,重新開始。
那個家,那個埋葬了她一切的家,就要徹底成為一個過去式了。
聽她這等說,劉尚儀方才笑道:“如此才是對的,明日不管怎樣太陽會照常升起,又不是在宮裏,還要擔心見不見得到第二日的太陽,您以後的福分可是潑了天去的,大可不必沉溺於過去。
若說真的要沉溺,也不過為了討債罷了,除此之外實在沒有必要將太多的心思都放在那些不值得東西上。”
劉尚儀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隻是事到如今,放眼未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宴輕歌歎了口氣。
是啊!
她記住那個家裏的事情,不就是為了討債嗎?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也就不必沉溺於過去,有些人的賬要慢慢的算,有些人的債要慢慢的討,既如此,那就慢慢來吧,實在不必因為過去的那些東西而消沉自身,倒是叫他們占了便宜去。
如此想著,一夜無話,卻還是輾轉反側,到三更才勉強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