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嗎?”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她的唯一條件竟然是這個。
這個條件似乎已經不能叫條件了。
“這已經不簡單了,你要做到這一點,然後再來告訴我簡單不簡單。”宴輕歌倒是十分確定。
她想要的從來就是如此。
那女子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這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能夠達到的事情,隻是我不太明白,除此之外您就沒有其他的打算其他的條件,僅此而已嗎?”
宴輕歌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僅此而已,我必須要讓那個人失去一切,要他嚐嚐被人拋棄算計,然後什麼都不剩的滋味!”
宴輕歌這話說的決絕,李希音倒是微微一驚;“我始終不明白,那是您的親生父親,您為何對他會有如此恨意,甚至不惜以顛覆這個家作為條件來扶植我?”
李希音還以為宴輕歌是要這沐國公府都收為己用,但是他的條件除了讓那個地方換個主人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父親,他也沒有我這樣的女兒,我恨不能殺了他為母親報仇,他恨不得我死了做個墊腳石,把他全家都托舉上無上的巔峰,就是這樣,我們從來就不是父親和女兒的關係隻是仇人與仇人,那也不是我的家,那不過是一個容不下我的地方,我何必再有留戀呢!”
李希音不傻,宴輕歌當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畢竟身在那種地方三教九流有什麼不知道的,隻是她一直都將這件事情歸為後宅的爭鬥,卻沒有想到,宴驚天身為一家之主,竟然也參與其中。
“你要知道你麵對的是一個為了權力可以為所欲為的人,他可以殺死自己的妻子,兒子,可以拋掉自己的嫡生女兒,在那個家生活的十幾年,我沒有一絲一毫感到那是我的家,我在那個家裏就像是一個多餘的異類,所有人都想殺了我。
他們都以為我死在了六年前的紛爭之中,當我回去的時候,個個都以為是見了鬼呢!”
宴輕歌說出這話是十分的平靜,也許過了那麼久,他已經對那邊不抱有任何希望,因此說出這些話,就像是毫無感情的在講別人的故事。
李希音被震撼了。
從一定的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被拋棄,一樣的從天堂落入地獄,隻是自己的兄長一直都在找自己回去,而大小姐,她的父親和家人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想著怎麼從她的身上榨幹最後一滴血,怎麼從她的身上剝下最後一塊皮!
這就是她們倆的不同,她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兄長,隻是自己一直逃避,而那位已經是舉目無親了。
“所以,母親是您最後的溫情,是嗎?”李希音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兒的心會絕望和被涼到那個地步。
她雖然也曾經家破人亡,可是如今自己的兄長和家人無時無刻不在盼著自己回去,隻是自己沒有這個臉麵罷了。
宴輕歌點了點頭。
“除了母親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那個家要換個主人,怎麼處置,那是你的事。隻有一點,你必須保住我母親的名譽。”宴輕歌的要求很簡單。
李希音歎了口氣:“若是夫人泉下有知,知道您如此執著,也會欣慰的。”
宴輕歌閉了閉眼靜,沒有說話。
她有了新的出路,有了新的父母,也即將會迎來新的家庭,可是自己的母親卻早已長眠,自己的兄弟,也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