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之下對於一個隻有九歲的孩子來,著實是酷刑了,他的汗水像黃豆一樣的流下,前胸的衣衫已經被浸濕,膝蓋也已經麻木了,可是他咬緊牙,一聲不吭。他隻是感到頭頂上的陽光像被烏雲遮住了,於是他抬頭看向空,才發現原來遮住太陽的不是烏雲,是一雙稚嫩的手。
他雖然隻有九歲,卻也知道世態炎涼,家裏所有最好的都給了他的大哥,沒有人會關心一個不受**的少爺,所以他好奇的扭過頭,看見了那個像太陽一樣耀眼,俏麗的像個仙女一樣的她。
“這樣涼快一點了嗎?”她的聲音是那樣甜美,即使是現在想起來,仍然讓他心醉。也許是她過於美好,讓他覺得自己自慚形穢;也許是長久以來少人關心,突然而來的關懷讓他局促的語塞;也許是被太陽曬得太久了,喉嚨根本發不聲來,所以他張開了幹燥的嘴唇去什麼話也沒櫻
“咯~咯~咯~”她的笑聲像風中的一串銀鈴一樣的悅耳,他被她笑得不知所措,於是害羞的低下頭,可是她笑得更大聲了。
“害羞了嗎?~花~貓~”她花貓三個字時故意拉長了聲音。
“誰是花貓!”他倔強的不肯承認,卻下意識的用衣袖去擦自己的臉。
“嘖~嘖~年紀不大,脾氣還不。”她嘟起了櫻桃般的嘴。
“我年紀當然比你大,你該叫我聲大哥。”他以為大哥就是權威,做了大哥,別人就會敬仰他。
“是!是!是!哥哥!快擦擦臉吧!”她掏出塊白手絹來,要給他擦臉。可他那顆幼稚而倔強的心卻告訴他拒絕,所以他極力的閃躲,直到他聽見一聲模糊的呼喚,以及她回應的聲音。
“給你。”她把手絹給他,可他不肯要,於是她硬塞到了他的手裏,有點焦急的道:“快拿著!我該走了,你自己擦吧!”罷便像隻快樂的鳥一樣蹦跳著走了,隻留下一頭霧水的他。
少年的情懷總是那樣美好,從那之後她就在他的心裏留下了抹不掉的印記。葉肅每每回憶起來,嘴角總是會有一抹輕笑,他嘲笑自己的懦弱膽怯。當時的他甚至不敢去打聽她是誰,直到他偶爾聽到下人們話,才知道他是大將軍江鎮樓的掌上明珠江秀麗。也是從那以後他付出了平常人百倍以上的努力,隻為要成為配得上她的男子。
可笑的是當他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東方勳的王妃,更可笑的是也許她根本不記得那個陽光下的花貓了。當他看見她看東方勳時眼裏的柔情蜜意時,便已明白她再也不是他記憶裏的仙女了。他的心中滿是苦澀,可是不管他的心中是怎麼想的,在他的臉上表現出來的永遠都是冷峻。
在感情的世界裏,付出並不一定就有回報,偏偏有這樣一種人是心甘情願不求回報的,這也是愛情的神秘之處。葉肅就是這樣的人,江秀麗雖已嫁為他人婦,他仍然無怨無悔的守護著她。
“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自東流”當他站在明月湖邊看著湖水帶著飄落的花瓣越走越遠,他嘲笑自己就像是這水裏的落花一般。輕輕掏出那塊已經發黃的白手絹,縈繞記憶裏的馨香,又給與了他無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