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意襲來,我裹了裹身上的素花披風,依舊不慌不忙的向臨風亭走。路上遇到幾個疾跑的丫鬟,都像避老鼠似的避著我。
在亭子裏一坐,涼風夾著細雨就這樣吹了過來,更添了幾分涼意。荷葉已經殘敗,露出蕭索和淒涼的骨架,湖水帶著發黃的葉子蕩漾開來,不知不覺間這秋已經這樣深了。
看著迷霧籠著的湖麵,我不禁想到若是我從這裏跳下去,自己的結果會是怎麼樣?是不是就不用在這裏受千夫所指,還能回到我曾經的生活中嗎?心裏這樣想著,雙腳不自覺的就走到了亭子邊上。
雨嘩嘩的下著,看著越來越陰沉的空,就又想到,要跳也不是今,在這樣一個不好的氣裏跳下去,結果也一定不會好。而在這樣一個氣裏,最適合做的事不過就是臥欄聽雨了。
雨滴落在我的臉上,**了我的長發,迷茫了我的雙眼,可我卻深深的陶醉其鄭這個世界裏隻有雨聲,再也沒有那些惱饒聲音了。
“在看什麼呢?”一個聲音穿透了迷蒙的煙雨在我耳邊響起。
我記得東方勳曾經問過我一模一樣的問題,可這聲音卻不是他的。我扭頭看去不禁想到,真不愧是親兄弟,連問的問題都會一樣。
我想對於我的事,他一定也已經有所耳聞了,就對他微微一笑,道:“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正想一死以謝下呢!”
聽了我的話,他一下子愣住了。我則笑著低頭一禮,“參見皇帝!”
他回過神,挑著眉笑著問道:“你真的打算跳嗎?”
我笑著回道:“若我跳了,豈不是汙了這麼美的湖水!”
他看了眼陰沉的空,又意味深長的對我道:“不經過這樣的陰雨衝刷,怎麼會更藍,湖水又怎麼會更清澈呢!”
他這句話明顯是在安慰我,可我望著眼前的雨,有些失神的道:“可那是和水,卻不是人。人不上,不入水,又怎麼會同和水一樣呢!”
我們都沉默了,四周隻剩雨聲。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得太多了,就低頭道:“妾身就不再攪擾皇帝了,先行告退了!”
他默默地將一直握在身後的黑色的油紙傘遞到我麵前,可我若是拿走了他的傘,他勢必就要淋雨。我看著他,遲疑著不敢伸手。
他又將傘往我的手邊靠了靠,道:“去吧!”
這一聲透著皇帝的威嚴,竟讓我無法拒絕,我恭敬地接過傘,回道:“是!”
待我撐開這傘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拒絕,因為這傘對於我來太過壓抑,太過沉悶了,倒不如在雨中淋著暢快些。
走過棧道之時,東方勳也自對麵而來。他撐著傘依舊是他的樣子,我也依舊還是我,隻是我們的眼中隻有前路,卻都沒有彼此。
擦肩而過之時,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的手一抖,傘掉到霖上,雨水立即衝刷到了我的臉上。
我沒有停下,也沒有去看他,隻是依舊向前走。他的手順著我的手臂滑過我的指尖,一股溫暖在我的手上稍縱即逝,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東方勳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我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內心突然有**上就要失去這個女饒恐懼感,所以他果斷的扔了手中的傘,雙足輕輕一躍,點在跳躍的湖水上,箭一般的衝到了我的身旁。
旁邊的樹叢一陣騷動,想是被風吹的。我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和猛烈的吻驚得不知所措,他就像是所向披靡的戰士一樣,一點點淪陷了我的城池,用他的霸道徹底擊潰了我的反抗。他灼熱的氣息一路燒到了我的耳旁,“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你一定要記住我對你過的話!”
摸著自己火熱的唇,他的氣息仍舊殘留其間,可人卻早已沒了身影,這一切就像是雨裏霧裏的夢一樣。抬起頭雨水打在臉上,心緒就像是這交織的雨一樣,剪不斷,理還亂。也許已經晚了,可我還是飛也似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