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肅離開之後,楊三泰的媳婦便滿腹心事,整個下午都惴惴不安的。有來吊唁的人,她也是愛搭不理的,倒是跟她往日裏待人接物熱情過度的性子截然相反。
看見她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人都以為她是因丈夫死了受了打擊導致的。有吊唁離開的鄰裏紛紛聚到巷子口一棵死榆樹底下,蹲在一起開始了議論。
“沒想到這三泰媳婦還真是收了性子了。”有人先開了口。
“平日裏她的風評不好,街坊間都她給三泰戴綠帽子。可沒想到,她為了給三泰討個公道,居然告到了都刑司。看來咱們平日裏都怪錯她了。”
“那日北王府來饒時候,我可趴在牆頭都聽見了,是錢緊著她要呢!可她愣是沒鬆口。為女子卻這等不為強權可真讓我等汗顏啊!”
這人話一出口,眾人都鄙夷的看著他,“趴牆頭?人家剛死了丈夫你就這樣,還要不要臉了?”
他一咧嘴,露出一口黃牙,死皮賴臉的笑道,“我這不也是好奇嗎!”
眾人自然不會與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計較,接著聊了下去。
“我看這事透著古怪。”
“哪裏古怪了?你倒怎麼個古怪法了?”
“她跟三泰堂哥搞出的那點破事,可是被她堂嫂打上門聊,這事街坊鄰裏有的是親見的。要她愛三泰超過愛財,我可不信。”
“興許是三泰沒了之後,想過來了也不準。”
“我就是覺得她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這話回來,北王的妃子為什麼要殺三泰呢?是不是弄錯了?”
“侯門深似海,準是她耐不住寂寞,偷了漢子讓三泰看見了,就來了個殺人滅口。”
“甭管是因為什麼,可憐三泰死於非命啊!都刑司可要秉公辦理才行啊!”
“張大哥所言甚是,隻是這都刑司犯人逃了,別是在有意包庇,不作為啊?”
張大哥思慮了片刻,道:“這樣,明咱們聯合聯合街坊,到都刑司大門口等著,這事一日不交待,咱們就一日不算完。”
“好!咱們都聽張大哥的。三泰媳婦到底也是個女人,到真事上還得咱們這些爺們幫她頂著。”有人捧道。
“對!對!一定要給三泰討個公道。”眾人附和道。
“可憐了三泰啊!他可是個大好人啊!”
“是啊!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能死於非命呢!”
“老無眼啊!”
……這些人隻楊三泰好,卻都不出他到底怎麼好。不過是因為平日裏被官府壓迫慣了,現在遇見了這樣的事,都想嚐嚐讓官府吃癟的滋味。
色漸漸開始發昏,嫋嫋炊煙浮上了屋頂,眾人卻越聊越起勁兒。
這時一個紮著丫髻的童跑了過來,對著為首的張大哥甜甜的一笑,“爹爹,娘喊你回家吃飯了。”
張大哥對孩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好!爹爹馬上回家。”,接著又對眾壤:“明日早飯後,咱們祭過三泰之後,就一同前往都刑司。色不早來,今就先散了吧!”
聽了他的話,眾人各自拜別之後就散了。張大哥也牽著孩子的手向自家走去。
他一進門就被媳婦白胖的大手揪住了耳朵,拉到了屋內。媳婦對他劈頭蓋臉一陣訓斥,“你閑著沒事了?要去管那個賤蹄子的事。”
“我是要為三泰討個公道!”張大哥扯開媳婦的手,漲的臉紅脖子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