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聽了這些的東方勳是什麼樣的心情,大概會覺得我死有餘辜吧!光看他那張憤怒的臉就知道了。
“張仲文,孫萱所言屬實嗎?”江氏將目光轉向張仲文。
“人將萱王妃送到破廟之中後,就覺得腦後一陣劇痛,然後昏死過去。這之後發生的事人並不知曉。”張仲文聲音顫抖著。
“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那張仲文就是清白的。趙卿,你安排人將張仲文放了吧!”江氏遵守了對於我的承諾。
“是!”趙建銘向江氏彎了彎身子,又向堂下一聲招呼,“來人,將張仲文放出宗正寺。”
差役們反應很快,立即有人將張仲文扶起向外帶。張仲文千恩萬謝,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他的臉上留著一道淚痕。張著嘴沒出聲,跟他了句,“再見!”
張仲文走後,我舒了一口氣,伏在地上對江氏道:“臣妾犯下如此罪行,自知罪無可恕,隻求速死!請太皇太後賜臣妾一死。”
“你犯的罪要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但哀家顧念你曾經救過北王一命,就給你留條全屍。這裏有三樣東西,你自己選一樣吧!”江氏的話音落地,就有三個宮婢端著三樣東西站到了我的麵前。
一柄明晃晃的寶劍,一條長長的白綾,還有一盞盛著毒酒的銀杯。
是三樣東西,其實卻都是一個死字。我想了想,然後笑了笑,對江氏道:“臣妾就選毒酒吧!”
聽了我的選擇,另外兩名宮婢端著東西自動下去了,剩下那名宮婢將毒酒放到了我的麵前。
“孫萱,你還有話要嗎?如果有,你可以出來。”江氏最後問道。
“太皇太後,我的手指動不了,麻煩您找個人幫我拿拿酒杯吧!”我笑著道。
江氏轉頭對福順道:“福順,你去吧!”,想是交給別的人,他不放心。
福順低著頭剛要回話,就見東方勳猛然站起了身,向江氏道,“就讓孫兒來吧!”
所有人都盯著他,我自然也不例外。詫異過後,很快就想通了,他大概是想送我最後一程吧!
“那好吧!”江氏微微蹙了蹙眉,最終還是同意了。
東方勳到了我的麵前,單膝跪在地上將那杯有如千斤之重的毒酒送到了我的嘴邊。他的手在顫抖,烏黑的酒液在銀杯中起了波瀾。
他什麼話都沒有對我,當我看著他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眼眶好像濕潤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謝太皇太後厚賜!”我笑著,是對江氏的一種嘲諷,將毒酒一飲而盡。
“叮~啷!”空聊銀杯跌在地上,發出非常清脆好聽的一聲響。
毒酒入腹,急劇的絞痛讓我再也撐不住身子,蜷縮成一團靠在東方勳的懷裏不停地抽搐,口鼻中鮮血溢出。不過這樣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很久,也可以很快就結束了。我的身子在一次劇烈的抽搐之後,停止了所有動作,腦袋也耷拉了下來。
江氏向一旁自己帶來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到我麵前探了探我的鼻息還有脈搏,然後就向江氏回道,“人已經死了。”
“走吧!”江氏還是那張和藹從容的臉,帶著一眾人走了。
東方政緊隨其後,不過他走到了東方勳身邊的時候,彎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人都走了,空蕩蕩的大堂上就剩東方勳的嘶吼聲,不出有多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