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叔的話,我擔心會有大雪封山,當下就決定離開。大叔大嬸少不了要挽留我,可我去意已決。最後他們兩口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大叔用牛車把我送到鷺州城裏。本來我是應該回絕的,想到自己不認識玉俏的堂哥,又不知道他在鷺州經營的鋪子在哪兒,而且另外還有些事需要他幫忙。權衡再三之後,我坦然答應了。
走之前,我去找了那個叫吉慶的男人,那個讓玉俏心心念念,到死都不忘的男人。大叔要送我過去我沒讓,隻讓他給我指了路之後趕著牛車在路口等著。
當我敲開那扇貼著大紅喜字的木門,看見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冷眼問他,“你是吉慶嗎?”
“是。”他一臉茫然的點點頭。
我咬緊牙使勁兒給了他一個耳光,“這是替玉俏打得。”
他眼中的怒火瞬間熄的一幹二淨的,有些激動的問我,“你認識她?她在哪兒?過的好嗎?”
我冷眼看著他,“你都娶了別人了,還惦記她幹嘛?”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我以為她…已經死了,村裏的人也都是這樣的,所以才…”
我冷笑,“她沒死,活的好著呢!正盼著你娶她呢!這不,還讓我給你帶了東西過來。”
吉慶有些發愣,卻從門裏突然閃出來個穿著紅襖,帶著紅花,腮上抹的跟猴屁股似的女人。我暗想,這可能就是造成玉俏審美扭曲的罪魁禍首了。
她尖酸的看著我問,“帶什麼東西?”
我蔑視的看了她一眼,從懷裏掏出了玉俏做的紅肚兜塞在吉慶的手裏,笑著對他,“玉俏讓我跟你,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讓你一定要娶她。”
“你已經娶了我了,還跟那死丫頭勾勾搭搭的做什麼?”女人一下子就瘋了,伸手就去搶吉慶手裏的肚兜。
女人一看就是個潑辣的,不過她的話是對的,玉俏的確已經是個死丫頭了。
“我…沒有!”吉慶百口莫辯,攥著肚兜的手卻不願撒開。
“還沒有?都送東西過來了,還沒有?”女人見自己搶不過來,使勁兒拍打著吉慶的手,“給我,給我,你這個沒良心的快給我。”
……
看見這樣一出人間喜劇,我心滿意足的笑了,轉身走向路口跟大叔會合。
玉俏,這個男人負了你。可他娶了這樣一個老婆,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報應吧!
等我上了牛車的時候,就聽見吉慶在後麵叫我,“哥,請等等…”
我想來的還不止他一個人,因為後麵還有個女人哭喊地的哭聲。
大叔回頭看了一眼,犯愁的問我,“姑娘,這…?等著他嗎?”
我,“大叔,走吧!其他的不用管。”
大叔搖著頭甩了甩韁繩,破牛車就跑了起來。吉慶最後也沒追過來,我隻是隱約聽見他的聲音又一次傳過來,他,“哥,請你好好待玉俏,她是個好姑娘。”
我就笑了,笑得滿眼都是淚。玉俏啊!這就是你至死不忘的男人,他對你可真好,真好啊!
牛車上的棉被雖然破的都露了棉絮,裹在身上還算暖和。我全身上下包的就露出雙眼睛,靠在車梆上睡了一覺,就覺得耳邊忽然嘈雜了許多。
再睜開眼一看,竟然已經到了鷺州城的城門下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守門的衛兵正在對進出城的人一個一個的進行盤查,因此進出城的人都排起了長龍。
“大叔,這是怎麼回事?”我從破棉被裏鑽出來,伸展了下酸硬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