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偉悄無聲息地將個細長巧的白瓷瓶遞到我的麵前。我一驚,接在手中把玩著,問他,“什麼?”
“一種酒,叫醉生夢死。”瑩白的月光鍍在他的臉上,朦朧且柔和。
噢,原來是這個,我心下明朗。
“這就是白日裏郭歡給那些士兵喝的酒嗎?”我正要打開塞子聞一下味道,哪知手剛碰到塞子,就被嚴偉抓住了。他的手冰涼,而且抓得很緊。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疑惑的看向他,蹙起了雙眉。
“你酒量太淺,聞一下也會醉的。”他好似又鬆了口氣,慢慢鬆開了手。
見他如此緊張,倒讓我對這酒愈發的好奇起來。
醉生夢死,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酒嗎?
可我盯著那瓷瓶看了又看,還是不相信世上有這樣奇妙的東西。嘴裏更不自覺的喃喃道,“這酒當真能讓人醉生夢死?一點都不誇張嗎?”
“的確是真的。隻要喝過醉生夢死的人,都會睡上三三夜,而且醒來之後總會忘記一些事情。”他抬頭看向夜空,眼裏折射著淡淡的月光,本來死寂的眼睛仿佛有了光華一般。
我摸索著那瓷瓶,歎了句,“這麼玄妙!”
心裏卻在暗暗思索,他給我這東西的意思。難道是,他自知無救,死期將近。因此想要我在他死後喝了醉生夢死,忘了他嗎?一些生離死別,亂七八糟的畫麵就像幾匹野馬一樣從腦中踏過,攪和的裏麵一團糊塗。
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又覺得這樣的想法不對。他剛才那樣緊張阻止我打開瓶塞,應該是在擔心我會忘了他吧。
見我良久不語,嚴偉柔聲道,“你是女兒家,又不會拳腳。給你這個,是讓你防身用的,你可不要想多了。”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多想呢!”我忙擺著手否認。
嚴偉柔和的對著我輕笑出聲,邊咳邊道,“你啊,一時聰明,一時糊塗。一時清透明白,一時又會鑽牛角尖。一時果斷堅決,犯倔的時候卻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輕拍著他的後背,我很不以為然的嘟囔道,“的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嚴偉聽得清楚,止了咳之後,柔笑著拉過我的手道,“這隻是因為你的喜怒哀樂都擺在麵上,太容易讓人看懂了。”
他的沒錯,我的確是不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從來都是有話直,該翻臉就翻臉。為此,沒少樹敵,也沒少吃過暗虧。
“好像是這樣的。”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看向嚴偉時,差點溺死在他溫柔的目光裏,是月光給了他死寂的雙目神采,讓它們看起來如同活了一般。就算是個瞎子,他也是個帥氣多金,身份高貴的瞎子。他身上隻有這麼一個缺點,其餘地方都是閃著金光的優點。如果他喜歡,隻是勾勾手指,也會有無數女人屁顛屁顛的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