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本來心中尚且懷揣著希望,不管她怎麼拒絕,他都還能戰鬥100年,那麼此刻,她成功地卸去了他再戰100年的功力。聶榮站在安陵香的身後,那兩人都看不見聶榮的神情,他低頭望著安陵香,眼中隻有苦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這個姑娘,充滿感激卻又殘忍地將
他釘死在了親情和友情的十字架上。
明明她是在借他去傷害墨楒白,而墨楒白明顯是被擅狠了,他卻是半分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受到更重傷害的人,是他。
就像墨楒白所言,愛和喜歡的區別,太明顯了。如果隻是喜歡的程度,她根本就不會對他避之如洪水猛獸,甚至還願意麵對麵地對決一番,就像她忽然看到出現在婚禮上的聶榮一樣,沒在怕的,一頓聲討,直接讓他滾
蛋。
而“愛”不一樣,愛是一件傷人自贍事,她有多愛,才會有多狠。
墨楒白有一瞬間的暈眩感,他把這種感覺歸結為嚴重缺覺的後遺症。
他好難過,就像是莫名其妙地被心愛的人打了一頓悶棍,身傷、神傷、心傷。
就算要判他的刑,至少也讓他申訴一下吧?但是她不給機會,簡直就差赤裸裸地叫他去死了,她想讓他徹底地消失。
就在墨楒白的精神和肉體都搖搖欲墜的時候,歐文和墨念起床了,兩人看著客廳裏站著的幾個大人,分別叫道:“爸爸,我起床了。”
“Father,你來了!”
墨楒白眼看著歐文撲入聶榮的懷裏,他抬手摸到墨念的肩膀,看起來像是他摟著孩子,其實是他需要一個支撐點。
他見那三人都到齊了,一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離開的樣子,也無氣力再挽留,安排司機送他們去機場。
三人轉身走的時候,墨楒白望著他們的背影,又想起了‘我們仨’幾個字,就像安陵香所言,這是他不能用的幾個字,真悲哀啊。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歐文好像是跟聶榮敘完話了,他忽然轉身,跑到站在原地的墨楒白麵前,抬眼望著他,神情有些擔憂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字正腔圓地:“我要走了,
墨叔叔,我會想你的。”
墨楒白本來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打擊得他對心心念念的姑娘都望而卻步了,又因為歐文的一句話,感受到了如潮的溫暖。
歐文太可愛了、太溫柔,也太善良,啊,他好想將歐文抱進懷裏,他好想陪伴歐文成長。
原來,根本就不是歐文離不開他,而是他一點都舍不得歐文走。
他克製地抬手摸到歐文軟軟的頭發,輕言道:“我也會想你的,現在就已經開始想了。”
歐文笑了起來,很高心樣子,對墨念揮了揮手:“那我們學校見咯。”
三人走出房子的時候,在階梯上遇到了鹿鳴,他拿著幾個厚厚的文件架,與三人麵對麵遇到的時候,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