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裏,我去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演唱會。昏暗的燈光,柔和的聲調,夾雜著稀稀疏疏的哭聲,歌手眼角掛著淚漬,我獨自坐在最後排,聽不懂台上的人在唱什麼,聽不清台下的人在哭什麼。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內心深處突兀的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牟的憶起,那裏,似乎是少了一個人,一個對我來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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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的傍晚,並不是很熱,太陽被山遮住了半邊臉,散發著恰到好處的熱量。偌大的農田,自東向西,一畝接著一畝,一眼望不到盡頭,西麵不遠處的崎嶇路上,有趕著馬車回家的人們,不時的傳來吆喝馬兒的聲音,農田最北邊,外圍有一片青草地,柔軟的草地上,坐著忙碌了一的男孩兒和女孩兒,落日在農田和草地上灑下一片火紅,把夏的傍晚映的格外好看。

坐在草地上的8歲女孩兒叫琉心,旁邊躺著比她大一歲的男孩兒,男孩兒叫莫成宇。

晚間的微風溫柔地拂過琉心的臉頰,搞得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癢,琉心抱著膝蓋,向往地看著西邊的夕陽,伸出一隻胖乎乎的手撓了撓臉,滿臉陶醉:“好美啊。”

莫成宇也順著望了過去,盯著夕陽的餘暉,眼睛一眨也不眨,略有意味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前半句有些感傷,後半句卻的很篤定。

“牽”琉心吐了吐舌頭,用餘光鄙視般的瞥了莫成宇一眼,“還是整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是看不慣你這樣。什麼時候也能和楊朔學一學,多笑一笑。”

莫成宇沒有話,依舊睜著眼睛與耀眼的夕陽對峙著,直到它整個都沒入山脈,消失不見,西邊的火燒雲還未褪去,空已經灑下一片淡藍色。

“喂,你明真的要走了嗎,不考慮考慮?”琉心用餘光瞥了一眼男孩兒的側臉,又很快的抱著雙腿看向前麵,心裏一直糾結該不該問他這句話,思考了半,最後隻能打了個哈哈,裝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了出來。

八九歲,在別饒眼裏,終究隻是孩子,一些心思,誰會知道呢,就算知道,又有誰會在意呢?

“嗯。”男孩兒聞言,不急不緩的接了一句,“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唉,為什麼是在這幾走啊?”琉心噘起了嘴,伸出手在地上劃圈,嘟囔道,“偏偏在楊朔和媽媽外出的時候,這樣家裏就隻剩下我和奶奶了,會無聊的。”

“他們在這裏已經呆了好幾了,好的日子,有什麼辦法呢?”莫成宇兩隻手搭兩腿前麵,緊緊的交叉著,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而且他們前幾和阿姨通過電話了,阿姨也可以。”

之後,便是很漫長的一陣寂靜。

“喂!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還是孩子,所以才不聽我們話的。”不安分的琉心打破了這份平靜,站了起來,揮舞著的拳頭,像往常一樣打抱不平道,“我昨去找奶奶理論,奶奶隻是塞給了我幾顆糖,就打發我出去了,明顯就是敷衍孩子的樣子嘛,我都已經八歲了,才不是孩子。”

莫成宇斜下眼,看著琉心一臉氣鼓鼓的樣子,有些想要發笑。

“成宇,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們都應該長大了吧,當了大人,就有話語權了。”琉心轉過身,俯視著躺在草地上的莫成宇,滿臉興奮,“等我長大了,就和楊朔一起去找你,那時候,不管我們三個想要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攔我們了。”

“嗯。”莫成宇很老實,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閉上了眼睛,從旁邊的地上拔了一顆狗尾草,叼在了嘴裏,枕著胳膊,耐心的聽著琉心的牢騷。

“所以,你不要再想不開了。”琉心有些擔心道,“如果你回去再跳河的話,可沒有楊朔和我去救你了。”

後半句,才是重點吧。

“嗯,心兒,我不會了。”莫成宇愜意的躺在那裏,仍然沒有睜開眼睛,“我會等你們來找我的,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成宇。”可能是聽到了莫成宇的承諾,琉心安心了許多,開始整理自己的願望清單,“下次見麵,你就是城裏人了,等我和楊朔去找你,你要給我們指路,要帶我們去喝最貴的飲料,吃最好吃的雪糕……”

莫成宇睜開眼睛,難得接過話茬,打趣道:“楊朔才不會那麼貪吃呢。”

“我他愛吃他就愛吃。”琉心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姐大的樣子,“現在我聽他的,等我長大了,不就該他聽我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