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朦朧灰暗的天色逐漸清明,晨曦一點點升起,照亮這片荒蕪廣闊的天地。隨著天亮,戰鼓起,身穿銀甲,背負銀槍的青年坐在高大白馬上,眯眼看著前方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冷光。
“衝鋒!”
在這一聲沉穩的命令聲後,嚴陣以待的大越軍隊紛紛舉起長槍刀劍,大喝著“衝啊”,毫不畏懼地衝鋒向前,迎擊敵人。
兩軍如潮水般,密密麻麻地交彙在一起。鏗鏘的刀劍聲,兵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嘶吼聲,大罵聲,甚至悲鳴。種種讓人心情沉重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在夕陽搖搖欲墜地掛在山頭時,漫天彌漫著金燦燦的餘暉,這場艱難的戰鬥,才終於落幕。
越晟軒將長槍重重地插入腳下的土地,眯起眼睛望著已經竄逃出很遠的突厥殘軍,緩緩地吐出一口血沫,扶著長槍站了起來。
“勝了……”
“我們勝了!”
生還的士兵們歡呼起來,他們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以及劫後餘生的慶幸,此時此刻,他們的心裏一定是長鬆了口氣的吧。但是越晟軒的心情卻絲毫沒有鬆氣的感覺,相反,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此次交戰,僅僅是試探。而突厥的兵力肯定不止於此,據之前幾次交戰的戰報,這一次戰爭他們派出的兵力恐怕至多一半。然而才一半的兵力,他們卻贏得如此艱難。這讓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而且,這次交手,他深刻地感受到了突厥士兵和大越士兵的差距,如今的突厥士兵,說是以一敵十都不為過。短短五年,他們竟然變得如此之強。
越晟軒抬起頭,看見了站在城牆之上的那一襲白色身影。他沉重的心髒,這才終於鬆下了些許。他臉上凝重的神色褪去,轉而向城牆上的人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來。
“我贏了。”他用口型,無聲地對她這麼說道。
戰後,越晟軒第一時間就讓近侍去通知軍內各將領到中軍營議事。滄漓製止了他,不顧他的反對,強硬地拉著他回到休憩的營帳,替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在給越晟軒塗上藥,綁繃帶時,兩人都沉默著,滄漓是在沉思今日戰況所觀察到了反常之處,至於越晟軒,眼神飄忽,臉頰、耳尖都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這模樣,分明是害羞得不得了。
也是,第一次在心上人麵前袒胸露腹,自然是會臉紅心跳,害羞不已了,隻可惜滄漓是個感情相當遲鈍的性子,半點未覺出身邊人的異常。
半晌後,滄漓開口打破了沉默。
“今日一戰,你怎麼看?”
越晟軒正心慌意亂中,第一時間並沒有聽清滄漓的話,他愣了愣,下意識道:“什麼?”
滄漓眨了眨眼睛,一時失笑,這人在想什麼呢,竟然走神了。她於是重複了一次方才的話。
這一遍越晟軒才聽清楚了她說的什麼,提及正事,他便也不再耽於男女之情,正色道:“突厥的將士,十分奇怪。”
“何出此言?”
越晟軒回想那一戰,所看見的種種情景,答道:“甫一開戰,我便發現了突厥將士對上我軍幾乎占有碾壓性的優勢,他們個個力大無窮,悍勇無比,竟是比五年前那場大戰時還要強上數倍。真正讓我覺得詭異的是,他們似乎……沒有痛覺。”m.X520xs.Com
滄漓微微眯起了眼。
“即使身中數箭,他們的凶猛卻絲毫不受影響,強悍到幾乎變態的地步。一個尚能理解,但每一個都……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便對了。”滄漓輕輕頷首,“我的猜測沒錯。”
越晟軒問:“什麼猜測?”
“突厥人,用了邪術。而且是一種十分厲害的邪術。”
越晟軒聞言,驚得轉過了身,看著滄漓,脫口道:“什麼?!邪術?!”
本來快要包紮完的傷口因為他這突然一動,繃帶全鬆了。滄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轉回去。
越晟軒對她討好一笑,乖乖地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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