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
越澤背手凝望著眼前這座花開滿園,精致清雅的小院,目光沉穩中隱隱帶著迫切,如果說他之前他對晚瑜還活著一事的把握隻有七八成,那麼在得知徐燚走進傅府的那一刻,就變成了十成。
他知道徐燚和晚瑜在京城的時候有幾分交情,也知道徐燚喜歡晚瑜身邊的侍女秋水,所以他猜測如果知道他欲捉拿晚瑜的話,徐燚會到晚瑜藏身之地傳信。
之所以縱容徐燚在城門口安排人進去,並讓他擁有諸多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的權限,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不過是為了放鬆對方警惕,借他之手得知晚瑜的下落而已。
果不其然,徐燚上當了。他布置好人手後就立馬趕去了傅府,這也讓越澤確定了傅晚瑜還活著,並且就藏在傅家。
這也符合越澤一開始的猜測,以他對晚瑜的了解,古靈精怪的丫頭必然會反其道而行,非但不會秘密藏起來,反而會光明正大地待在傅家。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貿然派人去傅家引起傅卓言和徐燚的注意,他才沒有急著去一探究竟,而是耐著性子,等對方按捺不住而采取行動。
如今,一切都如他預料的那般進行著,現在他隻需要再耐心地等待她願意出來麵對他的那一刻。
但隨著裏麵一點動靜都聽不見,也沒有人走出來,越澤的心不可避免地忐忑了起來。
他自知當初對她所做之事深深傷害了她,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任她打罵,任她怎麼報複就好的打算,隻要她願意原諒他。但這一刻,望著靜謐得仿佛空無一人的庭院,越澤惶恐地想到,如果她不願意原諒他怎麼辦?
就在越澤內心煎熬,想要硬闖進去親自問那人是怎麼想的,又怕冒進之下惹得她不悅,更加不願原諒他時,緊閉的房門陡然開了。
越澤連忙看過去
一身對襟鵝黃衣衫外罩流彩雲紗的女子緩緩從門內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赫然是徐燚和秋水。
越澤的眼睛死死盯在黃衣女子身上,這一刻,許多念頭在腦海裏閃過,但最終,越澤隻想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
他眼眶泛紅,抬步就要向她走去,卻在聽見她冰冷的聲音時硬生生頓住了。
“陛下好大的陣仗。”
越澤僵硬地看向她,因為太驚喜她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這件事,以至於他忽視了她走出來到現在從始至終都很冷漠的臉色和眼神。
那股冷漠中,甚至夾雜著刺痛他目光的恨意。
越澤的心鈍鈍地痛了起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恨他。
“晚……”他想解釋,卻又聽她說
“能讓陛下親自過來捉拿,也是我的榮幸了。”傅晚瑜說著,一步步走向越澤,目光直視著他,堅定不懼,“我跟陛下走,隻希望陛下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越澤有那麼一瞬心痛到說不出話來,他抬了抬手,想去碰眼前的人,卻又在對方厭惡反感的目光下不得不放下。
他默默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複又睜開。這是他應該承受的,是他傷她在先,隻要她還好好地活著,她怎麼對他他都願意接受。
越澤看著傅晚瑜,說:“我不是來捉拿你的。”
傅晚瑜並沒有相信越澤的話,她諷刺地看了眼越澤身後莊嚴肅穆的衛兵隊,眼神裏明明確確地告訴越澤,你在說什麼屁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