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煩躁中的白,許陌就登場了。
她人又矮,站在套圈的人群裏,顯眼得很。陳琛不用怎麼看,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和場上的大多數人不同,她站得很隨意,動作也沒有什麼花俏,隻是隨隨便便地一甩手。
看著,就是沒有半點經驗的。
果不其然,失敗了。
陳琛一眨不眨地看著,竹子製成的套圈在空中悠然地蕩鏈,又輕飄飄地落地。他甚至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比剛剛自己失敗了還要煩,燥得慌。明明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生怕許大圓又哭唧唧。他已經做好了迎接她眼淚的準備,不成想,許陌像是完全沒有受到打擊,沒事人一樣。反倒還回頭對他笑了笑,笑容明媚,很是自信:“白,你等著啊,我把灰狗給你套過來。”
陳琛想:許大圓,咱們走吧。套不中,不要緊。我給你買一個,哦,不,十個。
但對上她黝黑的眸子,又是什麼話都不出來了。他看她,點點頭,微笑:“我在這裏等你。”
得了陳琛的鼓勵,許陌笑得更甜了。
臉頰淡粉,笑容耀眼。
她依舊是輕飄飄地一揮手,隨意地很。
陳琛已經沒眼看了。
他心想:算了,還是把胳膊借給許大圓吧。等會兒要是粘上鼻涕和眼淚,大不了,清水衝衝就好了。
又過了幾秒,場上幾乎在一瞬間變得喧鬧起來,陳琛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著。
“哇,這個姑娘是哪家的,真是厲害。”
接著,就有人應和道:“對啊,我看她就是隨隨便便拋得,沒想到就中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有比較理性的人,不太看好那個姑娘,淡淡出了聲:“是運氣吧。”
這話,也有很多人附和。畢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姑娘,能有什麼本事。
陳琛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再聽下去,他睜開眼,就看到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他麵前。
*
光暈是明亮柔和的,明晃晃地撒在女孩兒發間。她臉兒瓷白,唇角淡粉。隻右半邊臉上不知從哪裏沾到了少許黑灰,花貓兒似的。此時,花貓兒走到他麵前,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彎,裏頭似乎倒映著一汪清泉,脈脈無波。她遞給他一樣物事,嘴角翹起,露出前排白白的貝齒:“喏,白,給你啊。”
她的聲音柔柔的,撒嬌似的。
陳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耳根處又開始隱隱發熱。
他長到十一歲,一直都是個混世大魔王。住在爺爺這邊的時候,更是攪得整個院子都不安分起來。他的名聲在大院裏更是出了名的壞。姑娘見了他,也不用他板著張臉,無不流著淚兒跑了。基於這一點兒,他素來更是對姑娘煩得慌,尤其是嬌嬌弱弱的姑娘。可是,許大圓也是啊。不僅如此,她還很能哭。
但是,心裏已經有個聲音反駁了他。
不,她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沒有答案。
也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手裏已經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軟乎乎的,帶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