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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僧似乎能讀懂他的心思一樣,沒等他開口問就說道:我是曆(Z)世,靈魂是同一個,肉體卻不同,但你還是你,四百年前是你,現在也是你!肉體靈魂都是你自己的。
陶嚴就說:那四百年前你認識的我隻能是後麵去的古代,可我還沒去,你怎麼可能認識我?
小高僧很幹脆地來了一句:我不知道,世間萬物萬事如夢如幻,哪是真哪是假隻有佛祖明白。
陶嚴知道這樣談下去就變成探討佛法了,就問到:那我是怎麼去古代的?
小高僧仁波又閉目默思了一會後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從海外回來的,是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誰都沒告訴,就告訴了我,你從海底上來的。
陶嚴心想,小高僧能幾次猜到自己的心思,肯定不是靠蒙的,世界上神秘無解的事情還多的是,如果確實自己穿越到400年前的古代去過,那現在去穿越怎麼能保證自己是穿越到那個時空呢?或者說就是看見美貌丫環那個年代和那個地方呢?
陶嚴就問小高僧:小高僧,那我如果要回到那個年代,怎樣才能確保自己就是回到那個年代呢?
小高僧這時候笑了起來:心誠則靈,你隻要想著你曾經見到的那個人她的樣子,你自然去到的就是那個時候。
陶嚴不放心多問一句:我看著她像是十六七歲,那我回到的時候就是她十六七歲的那個時候?
小高僧笑著點點頭,陶然也沒辦法再多問,這事情沒有先例可講,也沒有一本“穿越指南”可以參考。
小高僧凝視著陶嚴,陶嚴仿佛中感覺似乎這是一個睿智老人的目光,小高僧輕聲說道:你記住,無論在何朝何代,無論你身居何職,謹記“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你不隻是一把刀,一把帝皇的黑刀,不一定非得是握刀的手決定刀揮向哪裏,那把黑色的刀自己也能決定很多事的。
陶嚴不知道什麼黑刀什麼帝皇是什麼意思,就問道:小高僧,什麼是業?
小高僧平平淡淡的說:佛經有佛經的說法,但是我告訴你,業就好像力與反作用力一樣,你做了什麼事情,不但是影響了這件事情的後續發展,同樣在你自己身上留下了記憶,而且這種記憶往往是深埋心底的,他會讓你不知不覺中想起或者午夜夢回的時候進入你的睡夢,這就是因何種因最後得果,所以我們說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這個業,既是藏在你心底的記憶和內心感受,也是你給世界帶來了一個變化之後的幻影。一個平靜的湖麵你扔下一顆石子,湖麵是不是會蕩漾起水波,石子是你在種因,水波就是你的業。石子早已沉入水底,但水波依舊蕩漾。即使水波看似平靜了,但水波在岸邊沙灘留下的印痕依舊存在。你以為業消失不見了,好比你在這裏對著夜空發射出一束光,也許多少光年以後,被另外一個外星文明接收到了,並不因為你自己沒有再看到光,這束光就不存在了。業也是一樣的,它總會一直跟隨著你。
陶嚴好歹讀了大學的,對光年外星文明還能理解,怎麼也難想到十三四歲的少年高僧也懂這些,但是對這個“業”卻感受不深。
這時候小高僧沒再看向他,而是微微低頭雙手合什,嘴裏又念了一遍: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
這次陶嚴卻感覺這十個字如晨鼓暮鍾一般在耳邊回響,再難忘記。
陶嚴替小高僧提著大垃圾袋回到那簡陋小屋,告辭後從山坡往下麵的寺廟走,依稀聽見站在小屋門口的小高僧低聲自語:到了那邊想著這邊,人生在世,哪裏不苦。
陶嚴不知道小高僧這些話是在感歎還是有意說給他聽的,隻是那句“人生在世,哪裏不苦?”頗讓他心生感觸,想起“這個殺手不太冷”裏麵有段台詞:
瑪蒂爾達:人生總是那麼痛苦嗎?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萊昂:一生都是這樣。
這使得他的腳步變得很慢,心緒更亂。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何為人生的苦,剛穿越到大文朝的時候,他也沒有回憶起經曆過的人生之苦,這種苦不是肉體的,而是心靈深處的,背叛與冷漠他都嚐盡。
說句老實話,陶嚴當時見了那古代丫環,還真的起了找到她的衝動,隻是明知不可能而不再想了,不過小高僧說出他會想著一個丫環而去古代,這真是讓他大吃一驚,如果說這也是瞎蒙的,也太不大可能了,因為不但他看到那個丫環和小姐影像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更別提暴露自己心裏的想法了。一則是他不想讓別人以為他是一個瞎吹牛的,另外一個就是不想有些記者來煩著他,但是小高僧這麼輕描淡寫又如此肯定的說出這件事情,想來他在前世真的見過自己,可是他在前世見過自己,自己又還沒有去過前世,這件事又怎麼解釋得通?亂了,亂了,糊塗了,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