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花園的時候,電話響了,聽筒裏傳來穀新強的聲音:“書記,晚上有個安排嗎?您參加吧?”
沈明哲道:“什麼安排?”
穀新強輕聲道:“招商局引進一個意向投資商,來頭很大,想請您一起吃個晚飯。”
這種大的招商項目是雲嶺急需的,於是沈明哲‘嗯’了一聲,皺著眉頭道:“歐陽縣長去嗎?”
穀新強忙道:“我給縣『政府』那邊打過電話了,但那邊晚上有安排會議,歐陽縣長沒時間,托我跟您一聲。”
沈明哲點點頭,『摸』著手機道:“那晚點吧,七點鍾,你讓老錢到醫院大門口來接我。”
穀新強笑道:“好的。”
掛斷手機,沈明哲回到病房裏,信手推開病房的門,卻見葉柳青已經醒了,後背靠在枕頭上,雙手抱著膝蓋,正坐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沈明哲進屋時,她隻是輕輕地瞥了一眼,便把目光移開,默不作聲地保持著現在的姿勢。
“醒了?”沈明哲衝她笑了笑,緩緩地坐到床邊,輕聲問道。
葉柳青恍若未聞,依舊閉緊雙唇,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她默默地低下頭,將身子縮成一團。
“別怕,我是曼青的朋友。”
沈明哲的語氣很輕柔,麵前這個無助的女人,令他動了惻隱之心。
葉柳青抬頭看了看他,將信將疑,她依舊沒有話,隻是把手從被子裏掏出來,輕輕地擺弄著十根蔥鬱白嫩的手指。
沈明哲歎了口氣,輕聲道:“柳青,要不和家裏聯係一下吧?”
葉柳青微微一愣,隨機眼淚開始掉下來,她低聲道:“死的都死了,哪裏還有家裏人。”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沈明哲心下立時一軟,問道“除了曼青,你父母呢?”
葉柳青先是一愣,半晌之後,她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幽幽地歎了口氣,張開嘴,輕聲道:“你不是我姐的朋友吧?我在報紙上見過你。”
沈明哲也是一怔,輕聲笑道:“你姐的朋友就不能上報紙了嗎?”
葉柳青也輕輕點零頭,伸手拂起秀發,衝著沈明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有種不出的淒婉。
沈明哲苦笑著搖搖頭,走到床頭櫃邊,將抽屜打開,拿出來一遝百元大鈔,道:“吃飯什麼的,都可以讓護士幫忙帶,錢都在這裏,住院的費用,到時候我來結。”隨後又拿杯子接了杯水,放到葉柳青那邊。
葉柳青輕輕的點點頭,看沈明哲的表情已經不是這麼的冷淡。沈明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離開病房。
葉柳青呆呆地坐在病床上,過了許久,才理了理秀發,歎息道:“這世上真的還有好人嗎?”
7點的時候,老錢準時到了醫院門口,沈明哲坐在車裏,突然想起來晚上是招商的飯局,而前幾郭晴兒是打電話給他要到雲嶺來投資的,想到這裏,他給穀新強發了短信晚上有其他安排,飯局不參加了,然後又給招商局局長打羚話,讓他們好好陪客商聊聊。
雖然督察組已經撤離了嶽煤,而省國資委也出台了針對嶽煤的鐵腕改製政策,但沈明哲卻依然覺得嶽煤是雲嶺的大問題,嶽煤集團發生的那件事,給他帶來很大很大的觸動,畢竟前前後後四條人命,還有幾百口工饒生計問題,即便想忘掉,也不是那麼容易。
在對待漂亮女饒問題上,依照沈明哲以前的『性』子,還是很容易踩過界的,他以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甚至會找出各種理由來搪塞,直到慘案發生之後,他才真正清醒地認識到問題有多麼嚴重,私生活的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引發意想不到的災難,自己以後在生活作風問題上,還是要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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