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
“你這問題太多,我該回你哪一個?”
“一一說,我不急。”
女子試著動了動胳膊和手腕,成功感覺到腿已經麻木到不行。
“等等。”她道,“先讓下人送一件衣服進來。”
雲若煙頓時覺得,自己是招了個大神吧……
衣服送進去,女子活動了下身體,等到不適感散去了些終慢慢起身,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奈何腰帶處怎麼都扣不好,竟生生急的額上沁出了汗,她靜靜的看了片刻,幹脆打了個死結。
迎風的暖陽柔柔泄一地,雲若煙看清眼前人,一怔。
看見她腰間的死結不由得扶額:“你幹嘛跟一個腰帶過不去?”
女子淡淡:“是它跟我過不去。”
雲若煙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女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人。
粉麵含春,眉眼似畫,像一曲恬淡的月色與世無爭。
也是個光風霽月的人。
她在風口浪尖行走了太久,可以一眼就能看透人心善惡是非,可眼前這女子時而深邃的眼——她竟看不透。
是純潔的不染一塵還是心中所藏城府太深?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最黑暗的最底層行走,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她全都見過,陰謀目的、詭計陷害,不會有人沒有一絲目的的去做完全跟自己無幹的事。
“你救我是為了什麼?”
“不是我救了你,是這房間的主人也是這碎脂樓的頭牌姑娘雙夭救了你。”
“你懂醫術。”女子道,“你給我開的藥。”
雲若煙把玩著指甲:“的確是我做的,不過那是我助人為樂拔刀相助罷了。”
女子細細眯眼:“當真隻是如此?”
“否則我是有多見不得人?”雲若煙憤憤不平,“你看你眼底的提防和算計,好像我能把你怎麼樣了似的。”
額……
女子緊了緊衣衫。
“姑娘若是好心,可否回我一個問題?”
雲若煙又有些懵了。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是她在問這女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怎麼事到如今還一切都反過來了?
不過也無妨。
雲若煙簡單鴨把這東陵的事和這碎脂樓介紹了一遍,卻見女子臉上並沒有絲毫情緒。
良久她聽完了,拱手道:“多謝。”
總算是聽到一句謝,雲若煙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完美了。
女子打量著雲若煙,實則已經把雲若煙給研究了個透徹。
此人武功極弱,她試探她一番,發現她內力幾乎為零,想來應當也不是有什麼陰謀。並且……她的事情還都不曾處理,也不會在此住下。即使她有什麼陰謀,到時她已經走了,天高皇帝遠,他又能如何。
女子思忖如此,終淡然一笑,拱手道謝:“多謝閣下救命之恩。不過長命的仇還不曾報,現下就要動身,他日閣下若有所求不得,有所不能為,長命定會以命相助……”
“你叫長命?”
長命怔了怔:“是。”
雲若煙接過話:“長命長命,長命百歲,哎這名字不錯。”
長命嘴角抽了抽。
雲若煙繼續道:“不過閣下這稱呼我不喜歡,我叫雲若煙。”
長命嘴角繼續抽。
“他日小姐若有所求不得,有所不能為,長命定會以命相助……”
雲若煙淡淡看她一眼:“這就算啦,我救你也不是為了讓你報答的。再者說你一個女子受了此等傷我不過給你上了藥,你這麼快就醒了,身體也不同常人,想必是惹了什麼了不得的麻煩。我這人啊天生怕麻煩,所以呢,我不用你報答,你呢,離我遠一點就好啦。”
她嘴角抽了抽。
雲若煙這才掃過她的腰帶,覺得有幾分可笑:“你幹嘛弄一個死結?”
長命淡然:“小姐不知道嗎,死結牢靠。”
雲若煙嘴角抽了抽:“那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呢?怎麼解開?”
“和衣而眠。”
“呃……不錯,那你現下準備去哪。”
長命眼底湧現萬千風雲:“去拜訪一位故人。”
雲若煙本以為這就是萍水相逢了,臨別時還送給她調理的藥方和一些碎銀,順帶著碎脂樓的茶點也送了不少,滿滿一包裹。
結果誰知道當天她就又遇到了長命。
是在清河王府門口。
雲若煙托腮片刻,問:“你的故人就是這府中人?”
長命對於在這裏還能遇到她也表示挺驚奇的,也沒有隱瞞。
“是,那位故人便是這府中女主人。”
雲若煙這下真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