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離思忖片刻道:“兩千整也意思完整,漫長的好似人倉皇一生。聽人說過這個山,想來求雪蓮的人很多,可走到頭的人卻沒有幾個。然後就會發現,你在走了這麼多台階之後,會發覺這天地婆娑,這風雪魘魔,走的這麼匆忙,人這一生,竟然都沒有什麼東西值得留戀。”
聽起來倒頗有幾分意思。
雲若煙試著看了眼那冗長的台階和一眼望不到邊的……
她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不然我們……”
墨非離給了她一個冷眼。
“你敢說我們這就回去吧,我就把你弄死在這裏,把你的身體當做第兩千零一級台階。”
雲若煙立刻道:“走,這就走!”
此時兀的有冷風吹起,吹起了她的披風,她本就沒有穿多少衣,現下真是感覺五味雜陳……
墨非離卻仿若不覺的緊了緊披風,神色仍舊淡漠。
好容易爬到了兩千級台階。
中間層層陷阱,還好墨非離有力氣也有勇有謀,算得上有驚無險。
並且那些毒蟲好像是怕著雲若煙。
始終不敢靠近她。
也因為這些毒蟲,雲若煙感覺自己力氣都多了不少,一口氣直接爬台階臉不紅心不跳的。
終於到了盡頭。
麵前是一扇石門。
這半闕歌唱盡,這繁華絡如梭。
門上寫著一行字:若要進去,所有武器盡數蒙塵。
雲若煙偷偷打量著墨非離。
“那把匕首跟了你多久?”
“不久,做就好。”
說著,墨非離淡漠的一鬆手,那染血的劍、行走在千軍萬馬中仍不褪色膽怯的劍,便順著他的力道狠狠跌落在地被塵土蒙蔽。
這就是劍的宿命。
若是對主人無用,自是很快便蒙了歲月的塵埃中再無聲響。
墨非離繼續向前走了兩步,映入眼簾的是一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門。他深呼了一口氣,掩下眼底萬千情緒,輕輕推開了門。
洞內有兩個守夜的下人正在打盹,聞聲抬眼看見來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似是不敢相信衝破這山層層陷阱封印的竟然……
是一對平平無奇年紀輕輕的男女。
這男子身子有些虛弱傷痕累累,有幾分汗流浹背的狼狽感,可唯有那雙眼睛,如星閃亮如月皎潔。
這山的層層陷阱封印,即使祭司硬是要闖也會丟了半條命,而眼前這對男女,卻麵不改色心不跳。月色稀疏,兩個人往那裏一站,一身桀驁,如鬼如魅。
誰能想到,這麼一副遍體鱗傷不堪盈盈一握的嬴弱身體裏,竟住著這麼些可怕的惡魔?
“二位可見到外麵陷阱?”
墨非離束手而立:“是。”
“毒蟲……”
雲若煙立刻道:“避著我們而行。”
二人麵麵相覷了半晌。
“請等候片刻,我們這便去轉告大祭司。”
墨非離微微點頭:“有勞。”
片刻後二人走出來,態度和言談已然恭敬了不少:“請進。”
墨非離和雲若煙對視了一眼。
雲若煙問:“這麼容易?”
墨非離小聲道:“一旦容易,必定有陷阱。”
嗯,這話不假。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齊齊在對方眼裏看出了一個念頭。
——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