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氣了,小花花送給你,你是最好看也是最善良的人。”
好看,善良。
這兩個形容詞其實說實話的話她隻在朝妄嘴裏聽到過一次,是用來形容那位現在早就已經置身事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丞相府的二小姐。
現在他用來誇獎自己。
這感覺很奇妙,千江本來以為自己是會很開心的,可是她並提不起任何的開心,反而覺得自己心裏沉甸甸的,像是填進去了一個髒東西。
扔了會疼,不扔不舒服。
她沒說話,半晌也不過轉身離開了。
後來此事過去不久,千江府中突然被人下了毒,毒在水中,池塘裏她養的魚兒和睡蓮都死的差不多了,還有府中的宮人也一個個的相繼倒下。
唯有朝妄和千江無事。
詢問了太醫後,太醫意味深長的說:“貴主,因為貴主和太子爺都是繼承上上任君主的血脈,上上任君主的血脈能解百毒,故而二位無事。’”
千江笑不出來,半晌才低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醫拱手卻還是那個回答。
千江覺得可笑。
她並不是真的屬於上上任君主的血脈,這一點別人不知可她卻是清楚的很,現在這毒也是挑著人下的,她就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下毒的人一定是身邊人。
隻是身邊人……
除了朝妄還能有誰?
她轉過身直視著朝妄的眼睛,他已經很高,千江看他的時候需要抬著頭,她目光涼涼的:“朝妄,你知道誰下的毒嗎?”
“不知道。”
千江眼神驟冷,“是不是你下的?告訴我,是不是你!”
這些天她一直和朝妄同吃同住,如果是朝妄下的毒的話,自然會給自己解藥,因為他清楚,自己一旦倒下,那他也很快就會倒下。
她早就該知道的。
朝妄怎麼會癡傻?
他不過是在養精蓄銳而已,他不過是在養精蓄銳而已!
聽到這句話,朝妄眼裏有什麼東西破碎的痕跡,良久,他抿了抿唇,聲音依舊波瀾不驚:“不是我。”
府中的人皆無藥可醫,這毒性太過狠辣,若是解藥不對,根本沒有辦法。千江守在星辰床前不吃不喝,許久後太醫終於鬆口道:“救是可以救的,隻是……”
千江立刻道:“隻是什麼?”
“隻是需要貴主你的血,給星辰大人換一半幹淨的血液,方能中和毒性。”
“那就換。”
當時她剛剛月事離開,那段時間也沒休養好,本就失血過多了,又再渡一半的血給他的話……
於是千江想到了朝妄。
“朝妄,星辰那個人我已經讓他跟了你,你救了他一命他日後定然會全心全力的輔佐你,屆時你想著回去登基做回你的帝王有何難的?”
朝妄看著她的眼神很薄涼。
千江覺得很眼熟,不過一時沒能想起來。
朝妄抿了抿唇,半晌方才低聲道:“我昨日出府,發現府外有人也中了這個毒,我把自己一半的血給了她。”
千江心下不安,她遲疑的道:“那個人是誰?”
“丞相府的二小姐。”
千江渡了一半的血給星辰,三天後星辰活蹦亂跳跟了朝妄,而她則就成了實實在在的孤家寡人。
千江虛弱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想。
她想起來朝妄那個薄涼的眼神是什麼時候給過她的了,當時二小姐也闖入山洞,他就是用這眼神找她要外衣的。
哈。
歲月長,誰又能被誰原諒?
但是千江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虛弱的這段時間裏卻能發生了幾件大事。
丞相府二小姐帶人闖進來大殺四方,朝妄這時候也是不那麼癡傻了,他或許本來就不是癡傻的,當時說癡傻的時候也隻是用來騙她的。
千江提著長劍一身紫衣坐在大門口。
長劍放在門檻上。
朝妄領著二小姐殺了一路跑過來,千江看到朝妄一手握著二小姐的手,一手握著能號令她這貴主手下所有人的玉佩證明。
千江輕笑著喚他:“朝妄。”
朝妄冷冷的抽出長劍和她對視,半晌才冷笑道:“你真是讓人惡心。”
“我?我讓你惡心?”
千江覺得可笑,可是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沙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來,更何況是笑?
她眯了眯眼。
半晌才輕輕道:“外麵盡是追兵,你們隻要敢踏出去一步我就會殺了你們,讓你們永遠沒葬身之地。”
二小姐臉色驚恐,素手指著她顫抖的叫,“千江,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這種陰險惡毒之人!”
“你能想到的還多著呢。”
千江波瀾不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