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雲若夢夜起,她皺著眉看著燈籠,覺得裏麵印照的太過昏暗了。
她抬頭道:“來人。”
有宮人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小跑進來跪在她床邊,從頭到尾始終都低著頭。
“娘娘有何吩咐?”
“燈太暗了,剪燈花的人可是偷懶了?”
宮人立刻道:“娘娘,娘娘睡覺的時候需要很亮的光嗎?”
雲若夢微愣,自己還沒有從她這句話裏麵回過神來,自己身邊的守夜宮女——也就是薑貴妃在她大婚之日送給她的宮女,她直接伸手就給那宮人一巴掌。
打的那宮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宮女冷聲嗬斥道:“你這奴婢是不想活了嗎?誰是主子誰是奴隸你分不清楚是嗎?娘娘想要安寢的時候點燈你隻能聽從安排,你居然還敢頂嘴嗎?”
那宮女不敢直接和這宮女頂嘴,隻不住的磕頭求饒,雖然如此但是言語之間還是滿滿的不耐煩和恨意:“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這實在是過去的規矩,入睡之際是一概沒有光亮的,娘娘睡覺的時候屋子裏有兩盞燈亮著已經是格外的恩賜了,現如今若是還要人時時刻刻的等著修剪燈花,實在是……”
雲若夢聽出來她話裏麵的意思了。
她咬著牙,臉色鐵青的道:“實在是怎樣?”
“爺會不開心的。”
所謂的爺也就是這王府裏的主人八皇子墨非鈺。
雲若夢大婚之夜墨非鈺都隻在她這裏過了半夜,剩下的半夜翻牆出去尋花問柳了,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回來。
其實眾人都心知肚明。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側妃,說白了也就是家世沒有家世,地位沒有地位,現如今雖然是說什麼山雞變鳳凰了,但是也沒有什麼變化,畢竟她沒什麼可依靠著的。
八皇子不僅不寵愛她,反而憎恨她。
這王府中一貫的是踩低爬高的。
她沒有恩寵,受人冷落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雲若夢在嫁進來的時候,自己的娘親就拉著她的手和她徹夜長談的時候說過了,在這王府裏一定要學會圓滑,但是也不能太過軟弱。
她咬牙切齒。
這幾天她都沒有見到過墨非鈺,他憎恨她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知情?
隻是現在……
她用膳和出入王府的時候都會有人指指點點,再加上明日又是歸寧的日子了,這墨非鈺還是在碎脂樓裏夜夜笙歌的樣子……
她又怎麼可能會得到他的真心?
既然得不到他的真心,那她隻能奮力一搏的去要這所謂的權勢和地位了。
雲若夢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但是她沒經曆過這些勾心鬥角。
不過這薑貴妃應該是很看好她的,不然也不會在這麼多名門貴族裏麵單獨選中了她。
雲若夢側頭去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宮女,故作無奈的擺弄著自己的指甲,聲音很輕,帶著點柔和婉轉的味道,不過話尾處卻帶了毒。
她說:“這宮人真是好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啊,讓我真的是豔羨不來。”
宮人無緣由的打了個哆嗦。
分明是誇張,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感覺全身發冷。
宮女冷笑了聲:“是的,奴婢也豔羨呢。”
雲若夢眼底現出幾分冷意來,她擺弄著指甲的眼神飄忽不定,帶了些許冷意。
在眼尾處綻出一朵黑色的花。
“不過舌燦蓮花舌燦蓮花,想來她這麼能說善辯也是全部歸功於舌頭的,如果她沒了舌頭……”
宮人臉上這才現出大片大片的死亡氣息。
她絕望的拜下去,“求娘娘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雲若夢輕笑:“你看,她求饒時候的樣子還是很好看的。”
自是無力回天。
不過由著宮人把那人拉下去的時候,她的慘叫聲和哀嚎聲還是讓雲若夢感覺……
很受用。
原來別人求饒是這樣的感覺。
真舒服。
雲若夢第二日起的很早,她要去庫房裏挑選一些東西光明正大也光宗耀祖的回去。
畢竟娘親很是炫耀。
雖然她是一個妾室,可多多少少也是這皇家的人。
一個小小的雲家臥虎藏龍。
出了兩個鳳凰。
不過那個鳳凰到底是披著一層鳳凰皮毛的山雞,而隻有自己才是真正能笑到最後的人。
簡單用一點早飯。
剛剛起身想要讓宮人把這些飯食都給撤了的時候,突然有宮人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娘娘,娘娘不好了!”
雲若夢了解。
這世道,人善被人欺。
她當即冷著臉道:“我可是好得很,有什麼可不好的?是火燒眉毛了還是出了什麼見不得的大事了,這般的心急火燎,若是沒出什麼事的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