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歎了一口氣。
如果靜默再不醒過來,怕是就要死了。
場麵壯觀。
龍琰伸手捂著傷口,臉色慘白卻又透著幾分解脫一般的笑。
他有些悲哀的笑,“他在,院子裏。”
話音剛落,蘇奈竟是什麼都不管,隻身就這麼身單力薄的衝了出去。
沒有人攔她,她衝出來的有些急,連鞋子也顧不得穿,也忘了自己還有輕功可用,就這麼跌跌撞撞的跑。
像個瘋子一樣,不要命的跑,她隻知道自己要跑,自己不能停,以至於腳磨出血都不曾發覺。
她衝進院子裏的時候嚇了守衛的人一跳,但隨即就把她包圍了起來。
“你是誰?敢擅闖此地?”那個守衛問她。
他穿著南越的衣服。
可是時隔多年,那麼多士兵也都逐漸將她淡忘了。
你看,多少人都把她忘了,除了那個狂妄的不像話的男子。蘇奈不答話,隻是在人群裏笑,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摸出一把刀,她提著刀衝進去廝殺,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她即使曾經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如今也已經過了太久,那些士兵也是不知她的身份,下手不輕,因為如此,在她素白的衣衫上留下了不少的血痕。
她到底是個嬌生慣養的公主。
何時這麼不要命的廝殺過?
“啊——”蘇奈看著四周的天兵天將,沒有心悸,沒有驚慌都隻是騙人的。
誰都會害怕,誰都會驚慌。
終於還是踉蹌的倒在了地上,她看著不遠處昏迷著的被釘在木樁上的靜默,忽然就咬了咬牙,再次站起來。
雲若煙漂浮在這濃濃的霧色之中,她看著蘇奈一步步的往前走,一刀刀的添著傷口。
不過……那個女子沒有哭。
再次衝進去廝殺的時候,蘇奈不知道自己被劃傷了多少刀,不知道自己被刺了多少次,她隻知道靜默還在不遠處等著她,他需要她,於是她到死都不能倒下!
一次又一次的身疲力盡,一次又一次的不屈不饒,在蘇奈又殺了一個士兵後,差一點就跪在了地上,她拚命用刀支撐住整個身子,有血順著她的衣袖滑了下來,染紅了刀。
不疼,她感覺不到疼。
她隻是眼底猩紅。
恍然間記起。
其實南越是格外的忌憚這個危險而又陌生的狼族的,所以當初龍琰邀請他去赴宴的時候,是在裏麵下了毒的。
自己誤打誤撞闖進去了。
千雲散盡。
那有毒的霧氣也慢慢的散了。
其實都是孽緣,一步一步的都是孽緣。
萬事從頭錯。
蘇奈感覺到口中的腥甜,她咬了咬牙,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感覺不到痛意,就是覺得心慌。
一個人若是連痛覺都忘了,那該怎麼辦啊。
她看著昏迷中的靜默,用盡力氣走到他身邊突然又被誰給猛然拿棍子打中了膝蓋,她跪在地上。
咬了咬牙還是不服輸。
爬著爬到了他的身邊,摸著他平靜的麵容,笑了。
“多好,靜默,我回來了。
我想起來了好多好多,你想不想聽聽?你醒來啊,你醒來我就告訴你啊……”
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