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離的聲音裏帶了驚慌失措,他一個勁兒說,“回去,我們這就回去。”
掉在地上的沒寫好的雲若煙三個字。
就繼續跌在塵埃裏。
小販拿著雲若煙匆匆扔給他的一錠銀子,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再低頭去看那三個字,看到它們扭曲在了一起,倒像是一個悲傷的表情。
墨非離衣服也沒有褪鞋子也沒有脫,就這麼抱著雲若煙倒在床上睡了一晚上。
他把頭埋在她脖頸。
夢魘的時候,會皺起眉來一個勁的叫她的名字,聲音茫然帶了點泫然欲泣的意味。他叫,“雲若煙……”
這個名字。
好像他叫出來就會格外的安心似的。
可是他叫出了這名字,緊緊蹙起的眉卻也沒有片刻舒展,反而卻越皺越深。
怎麼回事?
雲若煙睜大了眼睛看深深的陷在夢魘裏的墨非離,她不明白墨非離這是在患得患失什麼,隻是覺得他這樣有些奇怪。
至於是哪裏奇怪……
她不知道。
半晌,她伸開手去摸他皺起的眉,墨非離又出了不少的冷汗,但好歹最終還是在她的輕輕按摩之下睡了過去。
做了一場噩夢似的。
第二日墨非離起的很早,雲若煙被叫起來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過來吃早飯。”
雲若煙迷迷糊糊的被青衣給照料著洗了臉淨了手,這才看到自己桌子上擺著的飯食。
一大桌子滿滿當當。
色香味俱全。
雲若煙哭笑不得:“你這是在做早飯還是在用午膳啊,這早上該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吃好點就可以了,這大魚大肉的不適合現在吃……”
不過墨非離也算得上是挺用心的。
起碼這飯食都是她最愛吃的。
墨非離難得沒有和她辯論歪理,隻是坐在她對麵,波瀾不驚的拿了筷子放在她麵前,淡淡道,“吃吧,做都做了。”
好像也隻能吃了。
不過這大早上的,是真的沒有什麼胃口的,雲若煙象征性的吃了一點東西就吃不下去了。
墨非離皺起眉看她:“怎麼不吃了?”
“太油膩了,不想吃了。”
墨非離怔了怔,也放下了碗筷,“那就不吃了。”
“嗯。”
墨非離親自給她束發穿衣,雲若煙雖然看得出來他動作蹩腳,不過也算是能給她束發上的,想來應該他勤加練習過。
心裏暖洋洋的。
半晌,他抱著她上了馬車。
雲若煙四處打量著,看到青衣旁邊隻有弓嫿沒有七年,她這才想著這幾天她隻顧得沉迷在愛情的海洋裏了,忘記了那個和她爭吵了一頓離開的七年了。
那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執拗。
雲若煙到底不放心,上了車還掀開簾子去看了眼青衣:“你去市井尋一尋七年,那丫頭怎麼還不回來?”
青衣歎氣道:“她和娘娘嘔氣呢。”
“別讓她和我嘔氣了,這到年關了,我還給她給你還有弓嫿準備了一份大禮包呢,快些的讓她回來。”
青衣看了眼弓嫿:“行吧,奴婢這就去尋她。”
等到車馬漸漸的遠了,青衣看到身邊的弓嫿的神色似乎帶了點蒼白的落寞,她皺起眉:“弓嫿大人,弓嫿大人?”
弓嫿正在分神,青衣監獄叫了好幾聲才叫回他,“怎麼了?”
“弓嫿大人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蒼白?
弓嫿伸手擦了擦額頭,一碰才發覺額頭上竟然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他抬頭去看看不到蹤影的車馬隊伍。
半晌,突然感覺眼睛有些酸痛。
“弓嫿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眼睛也跟著紅了……”
“沒事。”弓嫿冷靜道,“有沙子,迷了眼睛。”
在宮門,墨非離遇到了一些官員,那些大人應當和他關係不錯,墨非離回頭看了眼她,說了聲他下去有點事就出去了。
雲若煙百無聊賴的掀開了簾子四處打量。
不多時,從宮門口處走過來一人,他白色長衣,雲袖玄紋,走路不急不緩,有幾分翩翩濁世佳公子的韻味。
他停在雲若煙車前輕笑:“雲醫師。”
雲若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八皇子還是叫我弟媳吧,突然換了個稱呼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呢。”
她臉上蕩漾著春風得意的笑。
是典型的小女人陷入愛河的甜蜜,雖是她已經努力遮擋了,不過眉眼處的媚笑和唇角不自覺上揚的弧度還是出賣了她。
墨非鈺也不知自己現在心中是如何想法。
隻是歎息……
他說:“雲醫師,可願意現下聽我一個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