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本來不需要他陪著自己說話的。
畢竟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她現在一定翻來覆去睡不著也吃不下的,可是她偏偏不。
她偏要放肆的笑。
得意的吃。
好像沒什麼事是可以牽絆住她的腳步的,也好像是這世間的所有事和所有人都不能讓她難過。
可其實……
她隻是太寂寞了。
昨天這個時候還是她和墨非離兩個人在有說有笑的牽著手逛街呢,今天就成了她自己了。
她一空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就會難過。
就會特別想衝出去跑到清河王府中,把墨非離給揪出來和自己當麵對質,問他,為什麼?
分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怎麼就信了?
還推了她一把,一步步的布置著奶酪陷阱,終於是在今天把她推入了這無邊無垠的苦海。
雲若煙睡覺的時候陷入了夢魘。
夢裏墨非離拿著兩個糖人站在長街盡頭看她,他衝她招手讓她過去,她也這麼過去了。
結果,剛走到他對麵,他手中寫著雲若煙的糖人的糖漿突然開始急速的化開,她跑過去投進墨非離的懷抱,墨非離也剛好一把往前送了送手中緊握的東西。
木棍穿心而過。
金黃色的糖漿變成了紅色,淒美驚豔卻也是讓人不敢直視。
雲若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固執的去墨非離的眼睛:“為什麼?”
墨非離眼底盡是冷漠疏離,他說:“因為你是個奸細,你是個奸細……”
奸細。
你是個奸細……
這五個字組成了一個怪圈,讓她深陷其中,無論是怎麼兜兜轉轉,無論是在原地轉圈圈,亦或者是怎樣,她都逃不了這個怪圈。
她從夢裏驚醒,坐起來許久還仍感覺心有餘悸。
侍衛皺著眉看她:“你怎麼了?”
雲若煙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波瀾不驚,“沒事,怎麼了?”
“有人要見你。”
“誰?”
侍衛四處打量了一下,輕聲道:“八皇子。”
墨非鈺。
雲若煙撐手支起身子來,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不算驚慌,她努力也讓自己淡定,她說:“嗯。”
嗯了聲又察覺到哪裏不大對勁,她皺起眉來,“我是死刑犯哎,我的待遇這麼好的嗎?堂堂八皇子屈尊降貴的來看我還要詢問我的意見?”
侍衛冷靜道:“隻是八皇子有休養,所以讓我來問的而已。”
雲若煙一腔熱血再度被淋成了落湯雞。
“哦。”
墨非鈺一身白衣,玄紋雲袖。果真不愧為翩翩濁世佳公子,即便是現身於這淤泥髒汙之中,卻依舊高風亮節,清高冷豔。
他提著一個盒子,裏麵放置了好幾層的東西。盒子太大了,透不過縫隙沒辦法直接遞進去,他就分開了盒子,一層一層的打開遞給了雲若煙。
點心,美酒,燒雞。
雲若煙的口水幾乎都要不受控製的流出來了,“哎呀,八皇子果真是最了解我不過的,知道我這天牢裏的飯吃不慣,居然還親自給我送吃的來。我這實在是感激不盡,謝了。”
墨非鈺神色透著傷情,他長歎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