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輕輕的推開了門,讓身後的人好能有他過去的道路,“陛下請進。”
朝繪輕笑著,眉眼三分俊朗七分多情,他手中握著一把繪著白色羽毛的骨扇,輕笑著坐在你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正著急忙慌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的雲若煙。
良久,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這裏。”
“哈?”
“你頭發打結了,坐在這裏,孤幫你給弄順。”
雲若煙為難道:“這,是不是不大好啊?”
“嗯?”朝繪輕笑著,眼底盡是促狹的笑意,“哪裏不好了?”
雲若煙不相信他不知道哪裏不好。
不過……
她掩唇輕咳了聲,也沒說什麼,就乖乖的過去坐下了。
朝繪果真上了手,他手指纖長白淨,骨節分明,若是手控見了,保證是分分鍾想嫁的衝動。
雲若煙都咽了口口水。
他動作輕柔,讓雲若煙感覺他不是在幫她弄頭發,而是在……
弄一件他特別心愛的寶貝。
沉默了會,還是朝繪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平靜:“孤方才聽說,你研製出了屍毒疫病的解藥可是真的?”
“真的。”
“現在也發下去了,可也是真的?”
雲若煙不明所以他說這一段話的意思,遲疑了一瞬也點了點頭,“真的。”
朝繪聲音很輕,雲若煙卻還是一下子出聽到他話裏的輕快笑意退了三分,“表妹你尚且不懂其中形勢,孤一時無處怪罪你。”
“怪罪?”雲若煙這回的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研製出了屍毒的解藥,幫那麼多人脫離苦海,自然也幫表哥你收了人心,如何能怪罪我?”
朝繪不急不緩的給她挽了一個發髻,拿了步搖固定上了方才停了手坐下來。
“你知道的,如今東陵是對西涼俯首稱臣了,但是這裏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你不可能不知情。若是如今,孤再拿捏住這屍毒的解藥的話以此來威脅東陵皇帝,你說,西涼賺他幾個城池是不是輕而易舉?”
利益之爭。
主要的問題還是這個。
雲若煙皺起眉,她一時沒想起來到底是該如何回敬他這一番長篇大論和所謂的權謀之爭。
半晌。
也隻是輕聲的道:“可是我研製出的解藥隻能治療屍毒尚清的人,若是中了毒時日久了,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若是現下不發下去,等到表哥你所說的城池到手,不知道會死多少人的性命。”
“可死的是東陵人並非孤的西涼子民。”
雲若煙咬牙道:“可到底也是人。”
朝繪微怔。
“我是醫師是大夫是郎中,醫者仁心,再加上我當年也在水月庵中吃齋念佛,雖不敢說身上並無罪責心底並無肮髒和黑暗,但主要也是慈悲為懷的,如何能讓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不該死的人都紛紛赴了黃泉?”
她說:“這是我所不能忍耐的,表哥你要如何去使用權謀計策去奪去搶去要所謂的江山社稷、城池土地,那是你的事情,救死扶傷慈悲為懷那是我的事情。”
雲若煙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格外的帥和攻。
簡直是個小公舉!
可是說完了,她對上朝繪陰沉的天色和冰冷的眼又有些膽戰心驚。
畢竟自己在他之下。
朝繪不開心了,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她。
現如今還這麼趾高氣揚的反過來去指責朝繪,想來如果是自己是朝繪心裏也不會怎麼舒服吧。
雲若煙正皺著眉,想著這要說點什麼才能挽回一下自己的名聲呢,然後就突然聽到了朝繪的輕笑。
他說:“朝靄你並非是慈悲為懷,你不過是因為這些人是東陵人,故而於心不忍才會故意的瞞著孤去救他們,可對?”
雲若煙咬了咬牙:“是,臣到底是在東陵這裏活了許多年。”
親娘還不如養母親呢。
怎麼能怪她?
並且……
雲若煙不認輸的抬起頭和朝繪對視,她看到朝繪眼底的春色盡數退散換上冰霜也並未有片刻慌張。
依舊是不卑不亢。
“陛下你這般草菅人命,不過也是因為他們是東陵人而已,若是他們是西涼人,你可還會這般做?”
朝繪麵上笑意眼底冰霜盡褪,片刻後卻是又輕輕的勾起的唇角來,淡淡的道:“孤不怪罪了你就是,你想如何做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不過你倒是曆害,吱吱呀呀的說了這許多,一肚子的歪理,讓孤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才好。”
雲若煙心口巨石終於落了下來。
剛要鬆口氣,突然又聽到他說:“孤今年同你年紀相仿,可你骨子裏的韌性和倔強卻是孤不曾有的。”
他說:“孤昨日,夢到了孤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