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抿唇想了會,說:“這是叫失了魂了。”
“這男人怕是下輩子非瘋即傻。”
雲若煙最後也隻能是一聲長歎。
這麼多年的牽絆,如果非的要拿到明麵上來說,即便是晦暗利用的多,但到底沾染上了情愛,卻也是無端的讓人傷情。
雖然說是回天乏術,雲若煙想著要做的事也沒做成,但最後到底是安排人給趙敘岸下葬。
葬在郊外不知名的山中一處。
沒有墓碑自然沒有墓誌銘。
仿佛那個人在這人世間走過一趟也是枉然,最後沒人會記住他,他也沒什麼值得讓眾人記著的。
到了下山的時候天上下了雨。
小雨,淅淅瀝瀝。
好在十五也是早就有先見之明,故而拿著兩把傘,他盯著雙眼放光的女孩好長一會,最後才伸手把一把傘遞給了他。
然後,女孩就跟著她們走到了皇宮外也沒有走。
雲若煙怔怔的問:“你是要還給我傘嗎?”
房契和黃金她都已經安排人送給了這小孩子,這小孩為什麼還要這麼跟著她?雲若煙覺得自己的魅力不應該大到讓人看了自己一眼就深深愛上的地步,所以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個最後還傘的梗最有可能。
女孩想了會。
“你不是想知道丞相為什麼會想要聽《歸途》那首曲子嗎?因為那首曲子是他妻子會彈的,她妻子隻給他彈過。”
哦?
雲若煙眯了眯眼,眼前雨幕突然虛化起來,像是有人隔著這煙雨在看這世間紛擾離合。
當年。
院中是杏林微雨,封壇打開是撲鼻而來的酒香,似是蘊藏了百年的光陰沉澱而來的香味就這麼撲麵而來。
嗅一嗅,就醉了。
對麵是長河流水落日人家。
身邊是溫斂正垂眼演奏曲子。
趙敘岸記憶裏的曲子。
他聽的起興,也不覺得這酒到底有多苦澀難飲,也不覺得這陰暗晦暗的前路有多讓人擔憂恐慌。
真讓人心安啊。是曲子,還是人的原因?
他不知道。
一曲終了,他又對著溫斂揚起酒壺輕笑:“幹杯。”
溫斂拿著酒壺的手顫了顫,也神不知鬼不覺的伸手接過喝了好幾口。
他看到她喝的動作太過猛烈,有酒順著她唇角溢出來了。
滑入脖頸。
誘人。
她喝的太猛,放下酒壺的時候已經是臉色緋紅,氣喘籲籲,她抱著酒壇子,輕輕勾起一抹笑說:“這首曲子你還記得,那你記得這首曲子的名字嗎?”
這酒不醉人,這人才使人沉醉。
趙敘岸輕笑:“這首曲子還有名字?是什麼名字?”
她抿唇道:“歸途。”
趙敘岸伸手非常配合的拍巴掌,“好名字啊,人這一生天南地北都可以是隨便走的,可是若是走出了大半輩子,還有歸途,也真的是太幸運了。”
他想。
可不是嘛,太幸運了,可到底他是不會那麼幸運了。
他沒歸途了。
最近王城裏的話本流傳的曆害,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把趙敘岸的事給編成了話本,一傳十十傳百的,竟然也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