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一枚玉佩。
是頂好看的玉佩,雲若煙隻看了一眼,眼睛就好像長在了上麵。她伸手摩挲著玉佩,盯著了幾秒就看出了些許熟悉感。
是了,這玉佩從她剛來到異世界的時候她就隨身攜帶著的,也算是她來到這裏的唯一慰藉。
怎麼會不記得呢。
起初她還是那副空洞茫然的表情,隻是慢慢的,雲若的眼神就帶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是了,這場景那麼熟悉,幾乎熟悉到血肉裏。
可他的玉佩最後碎掉了,雖然她不想,可到底是替她擋了一難,已經徹徹底底的碎掉了。
如今這又出現了。
她看著不像是她原本的玉佩,可仔細看就能看出來是她的。
玉佩被人粘在了一處。
最後也是沒要這塊玉佩,雲若煙收回了手,一時覺得嘴裏麵的糖葫蘆也甜不起來了,苦澀裹著痛楚的回憶翻湧成災。
她咬著牙,抬腳往前走:“不要了。”
東陵是肯定回不去了,那是過去的事了,雖然都是刀子卻不失為是值得回憶的往事。
可到底隻能是回憶。
興許事這塊玉佩讓她想到了她和墨非離之間橫著的那條鴻溝,雲若煙剩下的半天都興致缺缺,花糕沒吃兩口,糖葫蘆最後也沒要了。
回府去。
雲若煙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如果敲門又要惹的一府都雞飛狗跳,幹脆就抓住十五的衣服讓他帶著自己翻牆進去。
十五底盤穩。
直接的就停在了房頂,月色如洗,能清楚的看到一府眾生相。
雲若煙看到後院的那三棵桃樹。
蠻王坐在桃樹中間。
手邊似乎放置著許多壇子,七倒八歪的,漾著酒香撲鼻而來。
他在喝酒?
雲若煙示意十五帶著自己下去,果真看到蠻王正在那飲酒,四周到底是黑著的,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情緒,隻能隱隱的看到他似乎在輕笑著說什麼往事。
用的卻是悵然若失的語氣。
十五看了眼雲若煙:“你不過去安慰安慰蠻王?”
“不了。”雲若煙抿唇說,“他不需要我安慰的,且看他這般模樣,怕是在想著一些人一些事,我過去了也沒用。”
十五垂眼想了想。
雲若煙已經甩手往前走,十五沒有繼續往下想緊緊跟上了她。
思忖著道:“其實我有調查過蠻王。”
“嗯。”
“蠻王的這三棵桃樹是為了千江貴主而種的,是為了紀念她。”
哦?
十五似乎想到過去,“千江貴主喜歡的東西有很多,鍾愛的卻隻有一人。蠻王一直想了解千江貴主的喜好,可到最後收拾起千江貴主的遺物的時候才發現,雖然她喜歡的東西很多,可真正貼身不離的和袖口處的花,卻隻有桃花。然後他就種了這三棵桃樹。可是晚了,那人看不見這桃花了,他也不讓這桃樹結果子,開了花就盯著看,過了花季就把果子都扔了。”
啊,果然是一段讓人覺得心酸難過的往事啊。
雲若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側頭看了眼十五,他麵無表情,隻在眼尾處墜了些許傷情,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往事。
雲若煙駐足,拉住他的手往前走。
“走吧。”她說,“先回去休息吧,困了。”
十五眸中有煙花炸開的痕跡,他抿唇笑起來,神色多了幾分天真灑脫。
像是雲若煙初遇他的那時候。
那時候他還沒經曆那麼多的世事莫測,所以還一直天真爛漫。雖說性格暴躁,但好歹心思並不沉穩,雖說些許也是有關於薑圓圓給他下的毒的原因。
世事莫測。
人還是要學著成長。
朝繪提筆落寞,朱筆停在宣紙上,筆尖偏冷,最後遊走之處落尾處就染了些許魅惑。
他在作畫。
畫中的是朝靄。
左右他也是喜歡了這麼得到一個人,如果她心裏當真是有著一個人的話也沒什麼,畢竟那墨非離已經死了,自己也已經多多少少把她身上的刺給拔幹淨了,她別無他法,隻能愛上自己。
而自己,喜歡上不是一樣?
開著的窗掠過一道黑影,下一秒朝繪身側就停了一黑衣人。
朝繪淡淡道:“貴主在蠻王府如何?”
暗衛思忖片刻:“貴主一切安好,隻是……”
“嗯?”
“她身側那個叫做十五的奴隸,似乎想著攀附貴主,對貴主格外殷勤,奴剛才還親眼看到他大不敬的握住了貴主的手。”
朝繪筆尖一頓,墨就在這時僵住。
停下一片朱紅。
朝繪陰測測的勾起一抹笑,“十五,那個被貴主一眼挑中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