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管家愣住了。不過他到底也不傻,這其中的貓膩但凡是有點腦子也是能很快就能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利弊也很清楚的放在那裏。
“朝繪想用天女一名迎娶小姐?”
“是。”
管家感覺遍體生寒:“也是,就算是為了小姐,蠻王你就算再怎樣對他朝繪不滿也斷然不會起兵!”
當年就這般。
當年也是因為千江貴主的一句話,他就忍下了驚天怒火。
如今也是這般。
帝王啊,一個個的怎麼就這麼聰明?
“真是個老狐狸。”蠻王眼底陰鷙盡顯,他冷哼道,“不過老狐狸又能怎麼樣?我此行是絕對要做的,就算挫骨揚灰,也定要這西涼的天變個顏色!”
世有宮殿千萬座,裏有紅顏萬萬人。
簷角風鈴一如昨日。
依舊是滿城飛花的時節,雲若煙著了素色長裙入宮,路邊皆是跪著行禮甘願跌入塵埃的宮人。
她仰著頭走過。
忽的一陣不知名的風從史書縫中吹來,夾著滿城的飛花落了她一身。
她伸手拂過,可落花落了還飛。
不管了。
朝繪正在殿中批閱奏折,公公帶雲若煙入殿就離開了,她自己覺得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怔了怔還是拱手道:“表哥,我回來了。”
朝繪的筆停住。
他抬眼輕笑著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看看。”
雲若煙自然過去,走到朝繪身旁才看到他正在擬聖旨,上麵的字龍飛鳳舞,雖然飄逸有餘可她看著到底費勁,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可就這兩眼……
她愣了愣。
“天女,大婚?你,我?”
朝繪輕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眸底暈染了春風溫柔:“是,這是你和孤的婚禮。”
雲若煙愣愣的睜大了眼睛,“可……可天女不應該是……是國師的妹妹星月嗎?怎麼會是我了呢?”
朝繪揚眉道,“誰同你說的天女是星月?”
“這……”
朝繪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道:“一直都是你。”
雲若煙感覺自己的腦容量似乎是不夠用了,腦袋裏的回憶翻湧著,趙敘岸和溫斂,還有月西樓和星月……
她感覺。
好想是被騙了?
以前還覺得自己是為星月做了嫁衣,還覺得這國師是在圖謀不軌罷了,如今卻覺得她是挖了個坑然後自己傻不拉幾的跳下去了?
嗯?
鬧?
雲若煙怔怔的把自己的手從朝繪手中抽離,她後退了兩步抵住了身後的柱子,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又擰起了眉,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搖頭道:“可我不是天女……”
“你是。”
“不是。”
“孤說你是你就是。”
朝繪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用的力氣很大,雲若煙試著抽了抽,沒抽回來,隻能作罷。
她咽了口口水卻沒有去看朝繪的眼。
朝繪突然笑了聲:“你不肯嫁給孤嗎?”
雲若煙沒說話。
“是因為墨非離還是因為那個十五,還是因為那個是墨非離假扮的十五?”
雲若煙愣了愣。
很快就自己在心裏讀懂了這好似繞口令一般的話。
墨非離假扮的十五……
他?!知道了?!
“表哥你在說什麼呢?”雲若煙清楚朝繪生性多疑,自然不會讓自己露出絲毫端倪來,可是手還是顫的曆害,她努力壓住手,盡力的道,“我不明白,十五……就是一個我身邊的下人而已,他怎麼就成了墨非離了?”
朝繪把雲若煙的神色盡收眼底。
最後才揚唇輕笑道:“無事,孤方才好似是記錯了,把十五記成了墨非離罷了。”
雲若煙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到朝繪已經繼續道,“他在你心裏難道是墨非離的替身嗎?”
這問題……
雲若煙咬牙道:“是。”
她對十五的確是太好,比她殿中所有人都好,這時候如果說不是反倒會引起朝繪的多疑。
果真。
朝繪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漫不經心的道:“既然如此,那孤就不殺他了,孤留著他,直到你徹底愛上孤,直到你看到那個背叛了你把你親手推上斷頭台的墨非離的替身就惡心。”
果然……
雲若煙內心狂跳不止。
她就該知道的。
十五怎麼會突然就沒了下落行蹤,隻能是被什麼人給牽製住了,而如今誰能牽製住他,唯獨朝繪。
隻有朝繪。
雲若煙咬牙道:“那表哥,十五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