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薑貴妃不放心,此時的墨非離應當也是不放心的吧,他想著報仇,想著要抓到真正把東陵害到如今地步的人碎屍萬段才能解恨。如今八皇子的兵力正節節敗退,他越戰越勇,眼看著就要打過來了,此時他不可能會選擇投降,既然他不會投降低頭,那……他又怎麼會居你之下?”
是的,這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
但……
墨非鈺咬牙道:“你這時同我說這些是做什麼?”
雲若煙認真的道:“勸八皇子降,降或能留一命,不降隻有死路一條。薑貴妃的確是想著用我來做臥底的,可我到底隻是女流之輩,即便是他墨非離願意為了我選擇讓步,但我若是回去了他必定還是不會放過你們。而我若是始終回不去,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無論如何,八皇子和薑貴妃若是真的選擇硬碰硬兩敗俱傷的話,那……那也隻能如此。”
知道她的意思。
墨非鈺簡直是太清楚了,故而他又陷入了沉默,好似是等了一根蠟燭燃盡的時間,他終於鬆口:“或者說,如果你可以讓墨非離願意撤兵,留我和我母妃一條生路一座城池過一輩子的話,我會選擇降。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和我母妃都不能出事,另外,我們需要不愁吃喝,不能囚禁我們。我會保證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幫你。”
幫你把這個大好的江山送給需要它的萬千子民。
把江山放回至春。
天地皆一春,處處恣意溫暖透著甜色。
雲若煙當即一拍巴掌:“成交。”
雲若煙覺得這暫時和墨非鈺住在這殿中也是可以的,起碼不用風餐露宿,享受著四麵透風的冷宮和一天隻有小宮女省吃儉用才給自己弄來的半個饅頭。
她都給自己打了地鋪了,結果天色一亮,公公們就已經二話不說抬著她就往外走。
“哎,等等……”
墨非鈺也是愣了一瞬,他疾步走過去攔住了公公前路:“大膽!怎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搶人!”
公公也不畏他,但明麵上的禮數還是要做的周到:“皇上莫要動氣,這是太後娘娘的旨意,奴才隻有聽信的份,如何敢違逆?皇上若是不滿太後娘娘的吩咐,大可以去尋太後娘娘質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想去問。
如今他被囚禁了,這些人盯他盯的生怕他變成一個蒼蠅飛走。
他如何出的去?
想到這裏,墨非鈺自己都被自己給氣到了,咬著牙,剛想嗬斥這奴才得寸進尺,公公已經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哎,你等等!”
雲若煙被四個宮人抬著,她給裹著被子,被子下是隻著了裏衣和墨非鈺披風的身子。
完了。
雲若煙在出殿的時候這麼想著。
她剛才忘記了要把墨非鈺的披風給解下來了,她故意的過來就是想著折辱自己的,結果自己非但全身而退,身上還裹了一向潔癖嚴重的墨非鈺的衣服……
嘖,薑圓圓鐵定發瘋。
大殿門緊閉。
墨非鈺站在門後,垂眼凝眸,屏氣凝神。
他在空氣裏嗅到了一縷的悲哀。
他一直都這樣的。
說的話沒人聽也沒人信,雖然說如今該是他天下該是他的江山了,可這實權卻是盡數被自己的母妃給握在手裏。
掙脫不開,也掙脫不了。
真可悲啊。
他想。
這公公果然是沒按照回雲若煙所處的冷宮的老路上走,而是繞過抄手遊廊路過寒潭蓮色,七拐八拐的來到了頗為冷清的薑圓圓的住處。
說來嘲諷。
她不居住太後娘娘專用的寢殿,也不住自己原本的寢殿,而是選擇住在了這裏。這裏是墨非離母妃的寢殿,不過墨非離母妃心中鬱結沉珂難治,在她死後,皇上就封了這裏,成了冷宮。
雲若煙又想起來好像在最初的時候。
這薑圓圓百般的不待見墨非離和自己的時候,好像就是因為這個。
因為墨非離的母妃受寵。
因為自己的母親搶了她的暗戀對象。
嘖。
雲若煙幹脆也就不急了,她大不了就慢慢的等,還能如何?
公公停在殿外,恭敬的低頭請命:“太後娘娘,奴才已經把雲若煙給您帶回來了。”
雲若煙有些唏噓。
這一個公公對墨非鈺的態度和對薑圓圓的態度果真是天差地別,也能看出來墨非鈺此時應當的確是一點實權都沒了。
薑圓圓正伸手透著陽光看自己的指甲,她吹了吹指甲上的寇丹,沒什麼情緒的道:“把她給本宮扔進來,你們都退下。”
雲若煙:喵喵喵?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