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皇上想要立太子的事……
她是知道一二的。
“薑貴妃,你不是一直覺得皇上虧欠你們嗎?覺得皇上立太子立的是墨非離而不是你墨非鈺嗎?”
薑圓圓如雷灌頂。
她像是被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又給重重的在頭上敲了下,瞬間清醒了一二,她推開雲若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紅著眼,咬牙道:“難道不是嗎?”
嗤。
真可笑啊。
雲若煙仰著頭,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告訴你,最開始皇上的心中所想並非如此呢?”
薑圓圓的暴戾收半:“什……什麼?”
“皇上的確有想過要立墨非離為太子,可墨非離性格暴躁多疑,本就適合征戰沙場,不適合君臨天下,他雖是看重墨非離,也動過立他為太子的心思,可最後他選定的是墨非鈺!因為這帝王之位需要寬厚仁德之人方才能做!也就是說,如果你能有一點耐心,這東陵遲早也是墨非鈺而不是墨非離的!”
這下當真是當頭一棒了。
薑圓圓陷入了恍惚,她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時而記得時而記不得,往事如走馬燈,倉皇錯亂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可能呢……”
雲若煙的唇角都快痛死了,她卻非要不管不顧的譏諷薑圓圓,想著徹底的把她逼瘋了才好:“怎麼不可能?你若是不信的話,百年後你大可以在陰曹地府見到先皇仔細問他。隻是可惜,先皇怕是也恨毒了你,死生應當都不願同你相見了吧。我現在還真的可憐你,畢竟若是你死了,還需要你的丈夫來領你過鬼門關,不過你做的這些事,怕是先皇不願意領你吧?”
要不說雲若煙聰明,她不僅醫術高明,她為人處世也看的格外澈淨明通。
紮心就要看位置,救人就要找病因。
這話恒古不變。
她仰著頭,一字一頓的繼續道,“你真可憐,你覺得你鬥贏了很多人,可你卻是最為可憐可悲。”
“別說了!”
薑圓圓撕心裂肺的大吼,她目眥盡裂,手捂著頭,發髻亂了也顧不上,她眼睛裏也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落淚。
妝花的一塌糊塗。
她想哭。
也是真的在此時半瘋半顛的狀態下才感覺到自己一生的可悲。
可……
薑圓圓不知想到了什麼,狠戾抬眼對上雲若煙的臉,發狠似的伸手從頭上摘下來了發簪對著雲若煙就刺!
“我罪孽深重是我的事,我死也是我死有餘辜,但你也不能再活在這世界上!我不會留著你的,我殺不了墨非離,就讓他也嚐一嚐痛失所愛的滋味!”
雲若煙沒反應過來,薑貴妃的這一發簪直接就紮在了她肩膀上。
血順著簪子往下流。
她咬牙詛咒道,“我……操……”
可雲若煙沒有太大的力氣,此時就算掙脫著想要和薑圓圓打一架都是體力懸殊。薑圓圓瘋了,體力值大幅度的上升,而自己卻是一直被動的那一方……
薑圓圓抽出簪子,對著雲若煙的心口又往下刺,雲若煙急忙抓住她的手!
簪子尖細,此時距離她心口的傷隻有四指。
而此刻還在不斷的逼近。
薑圓圓麵目猙獰,像是不把她弄死誓不罷休,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也什麼都不想要了,眼底的混沌恍惚盡退,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狠毒和清醒。
她想要雲若煙死。
她清醒或者混沌的時候都這麼想。
雲若煙抵不住了。
發簪已經抵住了她的傷口,熟悉的疼痛感使得雲若煙臉色慘白,連悶哼慘叫也叫不出來了。
她也陷入恍惚。
突然想到墨非離。
也是,自己這麼一死,薑圓圓就少了一個可以威脅墨非離的人質,墨非離也可以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也是……
是好事。
發簪寸寸紮進,雲若煙的臉色也越大的慘白,終於在思緒恍惚之時,她沒了力氣抵抗。
媽的,完了就完了吧。
“嗖——”
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一隻飛鏢,穩穩當當的紮進了薑貴妃的太陽穴。
她睜大了眼仰頭倒在地上,眼睛還直愣愣的盯著窗戶,看到有人影跳進來扶住了雲若煙,她的神誌一點點的被抽離,卻還睜著眼感覺著生命一點點流失的感覺,似是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就會這樣死去。